“澤文,你不要激動,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因為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敞開心扉地說實話。你覺著,你們的感情真在狀態嗎?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向晚真心地奉勸道。
要不是玉燃,誰願意插手別人的感情之事呢?在向晚心裏,任何人都是沒有資格幹涉他人生活的。
向晚噓了口氣,提起桌上的茶壺,往張澤文的杯子裏添了添茶水,然後繼續說道:“澤文,你仔細想想,你和玉燃的戀愛由來,是真正的感情使然嗎?”
張澤文聽到這句話,猛然間耳邊回想起張母的話“澤文,你是不是該戀愛了?我看上次咱們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叫玉燃的女孩就不錯,純真樸實……”
“玉燃和你在一起的第一次生日,你是真正的記在心裏,發自內心地陪她度過嗎?”向晚繼續旁敲側擊地問道。
“兒子,玉燃的生日是不是要到了?來,這是我替你給她挑的生日禮物,漂亮吧……”
張澤文再一次回想起玉燃過生日的情景。
那時,他確實不記得玉燃的生日,的確是母親的提醒。給玉燃生日禮物的時候,還特意說了句:“這是我媽替我給你買的禮物,你別不喜歡!”
“還有,你們的每次出行遊玩,都是你安排的嗎?”向晚有種剖跟到底的味道。
“兒子呀,通知一下玉燃,說這個暑假我們去杭州……”
想到這裏,他抱緊腦袋,痛苦地晃了晃頭。
片刻之後才苦笑著對向晚說:“原來,她事事都在意,件件都記懷?”
向晚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澤文,你怎麼還不明白呢?不是玉燃事事在意、件件記懷,而是每個人的意誌都會有消磨殆盡的那一天。玉燃對你的感情,是由期望下滑到平直,再由平直下降到失望。她很累,她一個人踽踽獨行,無人牽引;她很難,她一個人分飾幾角,多方照應。可是,你卻從來沒有反思你們的狀態是不是合適她。所以,歸根結底,你不愛玉燃。你要的,隻是奉行母命,做一個聽話的乖兒子!”
“向晚!”聽到這裏的張澤文嗔目視向晚,早已是眥裂發指,“你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你憑什麼這樣臆斷我和玉燃的感情?你再說多說一句,信不信我不念朋友之情?”
向晚早料到張澤文會生氣,正想著要回應時,從身後的桌子突然襲出一魁梧的身影喝斥到。
“澤文!”
向晚聽到這聲音,把準備抬起的頭扭向窗外,本來放在桌上的雙手驀地環抱在胸前,默默不語。
發聲者正是許久不在向晚麵前露麵的符明堯。
窗外斑斕的陽光透進來,輕咬著向晚的眼,迫得她不得不轉了轉頭。已坐在張澤文旁邊的符明堯倏地立身,從張澤文身後拿起窗簾線,慢慢放到不會再照射到人臉的位置。
這細微的舉動讓已奄奄一息的火苗在向晚的心裏開始複燃、漸大,綻放成一簇耀眼的心花。她覺得,這幾個月對他的滿腔怨言在一點點地熔化,冰冷的雙手也被烤得溫暖,蒼白的臉龐染上紅暈,孤獨的氣息在瞬間被燒成灰燼……
“澤文,你不要激動,你忘了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符明堯低沉的聲音再度入耳。
向晚從恍惚中醒神過來,並不直視他,自顧自地端著桌上的茶水往嘴裏送。
符明堯看著喝得急的晚晚,心中疼愛萬分,眼底的柔意不由分說地一瀉千裏,化在向晚整個周邊。
“晚晚,水涼了,我給你重新倒一杯。”扛了三個多月的他,終究還是卸甲投降。
一百多天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懷想眼前的女子。
澄明的時間滴露,讓這個世界的事物更加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