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愁將鐵網罥珊瑚(中)(1 / 3)

醒來的呂一帆看著四周寂靜的房間,心裏是一陣悸怕。

他搜尋許久,也沒有覓到向晚的蹤影,心下不由僥幸猜想:或許晚晚提前去了會場,待會兒和她去碰麵不就行了。

等到所有與會人員在列,呂一帆仍舊不見向晚蹤影。他不停地左顧右盼,這哪裏有向晚的人影?

怎麼可能?她不是要寫報道嗎?怎麼能不參加會議?呂一帆心裏不停地犯嘀咕,對於例會的內容,頗有心不在焉之感。

好不容易等到中場休息,他有些心急如焚地走向公司為記者設立的區域,找到《財蜜圈》的席位,卻發現另外一位小姑娘坐在向晚本應坐的位置上。

呂一帆不由分說,劈頭就問:“請問,向晚向記者去哪裏了?”

“晚晚姐因為家裏出了點事,所以先回去了。我是賀姐派來接替她工作的。請問,你找晚晚姐有什麼事?我可以幫您轉達。”

她竟然不辭而別?

呂一帆迅速回過神來,禮貌地作答:“謝謝,不用。”

板著張冷臉的呂一帆一聲不吭地回到座位上,心裏卻是窩得火冒三丈:向晚呀向晚,你現在就那麼討厭和我在一起麼?寧願放棄成就你事業的機會,也要遠離我?

想著想著,心下卻是陣陣悲慟襲來。

晚晚,你真的對我沒有情份了嗎?晚晚,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了嗎?晚晚,晚晚……

整個會議開下來,呂一帆都是心神恍惚、坐立不安。煎熬到下會,他撐起身來,收拾文件正準備離開,於遠濤笑意盈盈地湊了過來。

“怎麼了?一帆?”於遠濤拍了拍呂一帆的肩,問道,“是不是沒有見到向記者,魂就不見了?”

呂一帆卸下他的手,厲聲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道她是師兄的女朋友?”

於遠濤握了握被呂一帆重拍下的右手腕,似奸似邪地輕笑道:“我們如此熟稔的關係,你何必遮遮掩掩?你有把她當作師兄的女朋友嗎?你對她存的心思,我在顧洋婚禮上就看出些端倪了?何必在這裏裝作正人君子?”

呂一帆心下大驚,難道我對晚晚的感情外顯得如此明了?

但卻依舊麵不改色地回應道:“那又如何?她未嫁,我未娶,有什麼不妥當嗎?”

“妥當!妥當!”於遠濤連連點頭稱是,忽然低聲道:“放心,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我已經在為你鋪路了!”

“你想幹什麼?”呂一帆警覺地問道,“我告訴你,你不要做出傷害晚晚的事。否則, 我不會放過你!”

於遠濤微笑著晃了晃頭:“看來你這次真是撞著死穴了。一提到向大記者,你竟然如此緊張?放心,我吃不了她。但你若想和她在一起,是必定要讓她傷心一下的。不過,比起和她在一起,讓她傷心一下又有什麼呢?”

“你說,我說的對嗎?”

呂一帆雙眼逼視著於遠濤,隻想把他透個究竟。

於遠濤看著呂一帆的神情,繼續微笑著說:“放心,這件事情於你於我,都是好的。我們,隻是各取所需而已。再說了,你想和向晚在一起,就得讓她和現在的甜蜜狀態分割,她能不受到傷害嗎?一帆,記得,‘小不忍則亂大謀’!”

說完,再次拍了拍呂一帆的肩膀,徑直越過他麵前,離開會議室。

呂一帆倚靠在桌沿,回想著於遠濤的話,各取所需?什麼各取所需?他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向晚是在接完電話後的一個小時後離開的。

那是玉燃的電話。哭泣的玉燃在電話裏極度哽咽地告訴向晚,她陪媽媽逛商場時遇到張澤文的媽媽。還沒等到她打招呼,張媽媽就衝撞到她們麵前,給了玉燃狠狠地一巴掌後。

玉燃媽媽看到自己女兒被打,自是心疼,便回擊道:“你憑什麼打我女兒?她哪裏得罪你了?”

“哪裏得罪我了?你自己叫你女兒捫心自問一下!要不是她三心二意地玩劈腿,我兒子現在能這樣不舒心嗎?能這樣天天借酒澆愁、消沉頹廢嗎?”張媽媽惡狠狠地回應道。

澤文媽媽像是覺得不解恨,又重重地加碼道:“要不是你?我們娘兒倆今天也會在一起開開心心地逛街!澤文也會陪著我來逛街的!”

沉默以對的玉燃看著來來往往地人群越聚越多,她有些擔心她媽媽的身體,不由分說地牽起媽媽的手,輕言細語地說道:“媽,我們先回去,這件事我回去再和你說。”

心高氣傲的玉燃媽媽怎能看到女兒受如此的的辱罵,她緊抓著玉燃的手,低沉地問道:“澤文媽媽說的可是真的?你是因為其他人才和澤文分的手?”

玉燃沉默不語,終是硬著頭皮低聲答道:“是。”

“你……”玉燃媽媽氣得青煙直冒,她奮力掙脫玉燃的手,突破人群打算離開商場。

玉燃快步追上前,她扯住她媽媽的手臂:“媽,您別激動,您別生氣,您聽我給您解釋呀!”

“我不聽!你別告訴我!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你怎麼會做出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

說完,疾步地走向滾動式電梯。

玉燃再度去牽媽媽的手,玉燃媽媽再次奮力掙脫,然後踏上電梯。

許是氣急玉燃的追趕,她竟自行地下起電梯來。終究是心急火燎,腳下一虛、一個趔趄,站立不穩的玉燃媽媽竟從電梯上滾了下來。

站在樓上的玉燃目睹了這一狀況,驚嚇得目瞪口呆,神情呆滯了幾秒後,大聲爆破而出:“媽!媽——你怎麼了,媽!”

一邊喊著一邊飛奔至玉燃媽媽滾落的地方。

聽完玉燃抽抽泣泣的敘述,向晚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叮囑玉燃不要著急,並承諾立馬趕回來陪伴她。

穩定好情緒的向晚回到臥室,發現疲憊至極的呂一帆早已躺在床上鼾聲如雷,從來沒有見過呂一帆睡相的向晚,就這樣靜靜地走到他麵前,欠身凝視著他……

回到北京的向晚是拖著行李箱到的醫院。

當憔悴的玉燃映入向晚眼底時,她真是恨不得剝了張澤文的皮。才短短幾日不見,平日裏精神抖擻的玉燃像被挫掉了一半的銳氣,好在眼神裏堅毅的目光並未因此消散。

輕虛一口氣,向晚悄悄地推開病房的門,躡手躡腳地走到玉燃旁邊,聞到熟悉氣息的玉燃並不抬頭,她扭過身來抱著立在旁邊的向晚,久久都不曾鬆手。

“沒事的,放心。吉人自有天相,阿姨一定會很快康複的。”

向晚撫摸著玉燃的頭部,輕聲地安慰著。

趁著玉燃爸爸替班的時候,向晚陪著玉燃到樓下的花園散步,她發奇地問道:“你和徐維毅的事情,還告訴了誰?”

“除了你,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實情呀。即使是澤文,他也應該是不知道的。”

玉燃歎了口氣,輕笑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澤文知道了,也可以讓他死心塌地地斷絕我們之間的情感。於他於我,始終是好事一樁,隻是沒有想到,張阿姨是如此地偏激行事……我現在什麼人都不怨,隻希望媽媽趕緊地康複起來。”

向晚擁抱著玉燃,低聲說道:“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玉燃受用地點了點頭,呈現出幾絲笑意:“晚晚,你先回去休息下吧。連夜被我召喚回來,你一定累壞了,這樣子我會於心不忍的!”

向晚笑了笑,說:“沒事的!我是精力充沛的晚晚,你是一直都知道的呀!”

“好啦!好啦!我知道!”玉燃放鬆心情地說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回去休息下。要不這樣,你休息好了,再來陪我?我可不想一個蓬頭垢麵的醜晚晚待在我身邊。”

終究是拗不過玉燃,向晚陪著玉燃回到病房,又待了十幾分鍾,才安心地拖著行李箱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