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上的向晚越想越對勁兒。
既然這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怎麼會讓張澤文知道?況且,玉燃和徐維毅異地相居,見麵機會少之又少,根本就不會被熟人遇到。再說了,玉燃的運氣就會背到那種程度?連百分之一的機率都能被人抓住?
向晚撐著頭皮,始終找不到那裏有破綻的地方。
忽然腦中靈光一現,不對,還有一個人知道……
氣宇軒昂的男子看著向晚嫋嫋而至的身影,臉上平靜的表情立馬有了起色。向晚看著等待在自家樓下的男子,不由微皺起眉頭,她加快了走向他的步伐。
符明堯看著加緊步伐的向晚,不由得心頭一喜。
他也快步向前,還未待向晚走到他跟前,他已牢牢地抱住思念許久的人。
向晚耳邊已傳來急促的呼吸聲:“晚晚,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向晚力圖穩定自己的情緒,輕輕推開符明堯,刺目的神情直盯著他。
“明堯,你知道嗎?玉燃的媽媽從電梯上摔下來了,至今還在昏迷中。”
符明堯立馬明白向晚神情瞬間轉變的原因了,他抓著向晚的肩膀,柔聲道:“那要不要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看看?”
向晚聽了此話,眼神輕輕一掃,斜視著符明堯,語調微高且略帶冷冽的問道:“你知道阿姨為什麼會住院嗎?因為張澤文的媽媽知道玉燃和澤文分手的真正原因。在商場裏遇到玉燃和阿姨,她氣不過地當眾奚落起玉燃,阿姨生玉燃的氣,轉身下電梯沒有留神摔倒的!”
聽著向晚的話,符明堯在向晚的臂膀上加了些手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那是不是很嚴重,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
“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是不是故意裝作不知道?”向晚凶狠地吼道,呼吸之間又平靜了一下情緒,緩緩地說道,“玉燃的事情,除了我,隻有你知道。可現在張澤文知道了,你說他為什麼會知道?難道是我告訴他的不成?”
這時的符明堯終於明白向晚情緒低沉的原因了,他的手慢慢地從向晚的臂膀上滑下來,眼神直愣愣地射視著向晚,聲音分外地平靜,抿了抿嘴唇,問道:“難道你認為是我告訴了澤文?”
輕歎一口氣的向晚,語氣略帶不滿地反問道:“難道不是嗎?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多,而且他把你當知心兄弟般看待,你自己什麼時候泄露的天機,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這就是你眼中的我嗎?”符明堯眉間隱隱作痛的神情已達到呼之欲出的地步。
向晚再次噓了口氣,輕聲說道:“我現在很累,我不想和你在這裏糾纏。我先上去了,你請回吧!”
話畢,漠視著符明堯難受的神情,徑直沒入小區內。
愣在原地的符明堯隻覺得周身徹冷,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向晚疲倦的背影。眉頭越發地收緊、心下卻是跌入冷凍寒冰。
晚晚,這就是你眼中的我嗎?
晚晚,這就是你眼中的我嗎?這就是你眼中的我嗎?
約摸隔了兩三分鍾,符明堯才回到車上。
副駕駛座上放養一束嬌豔奪目的藍紫色玫瑰,旁邊放著一個漂亮精致的紅色小盒。符明堯呆呆地看著它們,竟一個人在車裏如喪失心智般地輕笑起來。
晚晚,在你心裏,我到底被置於何地?你到底是不是有心之人?是不是有心之人?
翌日,在醫院裏。
玉燃看著旁邊憔悴的向晚,微笑著說:“昨天晚上,符明堯過來了。我看他很是勞累,向他說起你的情況,他也隻沉默不語。你們……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向晚握拳緊抓,咬著嘴唇,終於擠出話來:“昨天下午回去見著他了,他應該是知道到我回來了,所以在小區門口等我。不過,我們小吵了一下……因為、因為我覺得有可能是他一時疏忽,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澤文。”
“他怎麼會知道?”玉燃當下一驚,“難道我和維毅在北京相聚時,被他們看到了?”
“我也不清楚。他隻告訴過我,說知道你另有所愛……問題是,他向我保證過絕不會泄露半句的。”
“晚晚,”玉燃抓著她的手,輕聲道:“這件事情,你怎麼能劃到符明堯身上的呢?即使他看見,即使他說出,又有什麼呢?”
看著向晚不解的神情,玉燃繼續說道:“我不希望我的感情遮遮掩掩,我談的是光明正大的戀愛,不是東躲西藏的勾當。我不說,隻是時候未到。既然老天要以這樣的方式讓這個時候來臨,我也隻能坦然接受。你說呢?”
向晚信服地點了點頭,可還是吱吱唔唔地說道:“即使……即使你坦然地接受,可是我還是討厭失信於我的人。”
玉燃輕輕地笑了笑,拍了拍向晚的手背:“晚晚,你都入社會那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這樣冒冒失失?不能夠讓自己的理智走在情感的前麵呢?就憑你了解的符明堯,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難道在你心裏,你對他這樣的信任都沒有嗎?”
玉燃的話如當頭棒喝,向晚仔細回味著,心下不斷反問,我這是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連如此的信任都不給他呢?
“所以,晚晚,現在不是我有麻煩,而是你有麻煩。你應該好好想下怎麼收複符明堯受傷的心呀!”玉燃俏皮地開導著。
“是呀,我有麻煩了!”向晚抿著嘴,不斷地往下晃著頭。
“得。醫生說我媽的病情已經趨於穩定了,你也不要在這耗時間了!該幹嘛幹嘛去!”玉燃明擺著下了“逐客令”。
“好呀!用完我就拋開啦!”
向晚笑道:“我看自己就是你的羽絨服,冬季的時候拿出來穿,一到別的季節,立馬整整齊齊地掛在櫃子裏。”
“咦,你打錯了比喻。”玉燃用肩擠了擠坐在旁邊的向晚,“你是我與生俱來的同心圓指紋,形於我外,卻通於我心。”
向晚緊緊地握著玉燃的手,大聲笑道:“是呀,我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你啦!你呢,也是我與生俱來的同心圓指紋!”
這時,一年輕護士正好從她們麵前走過。
聽著向晚放肆的笑聲,她停在兩人麵前,語氣略帶嚴厲地說:“請這位小姐自重一下,這裏是醫院,麻煩你不要打擾到病人的休息!”
玉燃連連向小護士道歉,惹得向晚滿臉通紅。
當向晚推開符明堯辦公室門的時候,符明堯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來了”。
向晚知道他在生氣,隻得乖乖巧巧地坐在他麵前,輕言細語地說:“我想吃好吃的了!”
符明堯看見向晚這副神情,當下已是明白她是在變相的道歉,心裏的怨氣已是去了一大半。但仍然板著臉,心不跳顏不改悶悶地說道:“我現在正在忙,你先等下吧。”
“好呀”,向晚喜不勝收地坐在沙發上翻起旁邊的雜誌。
可終究是心不在焉,隨性亂翻。坐在那頭的符明堯看著向晚的慌亂模樣,心中竟慢慢地湧起絲絲清涼的順暢。
終是於心不忍,符明堯以超人的速度忙完工作。
他疾步走到向晚身後,低下頭伏在她耳邊:“不是想吃好吃的嗎?還不走?”
向晚“嘩”的扔掉雜誌,“蹦”的一下就起身小跑到符明堯跟前。
“好呀!”歡愉的神情可謂一泄千裏。
符明堯牽起她的手,打算出門,哪知桌上電話響起。
豈知符明堯理都不理,繼續牽著向晚的手往前走。
向晚滯在原地,輕輕喚了聲:“明堯……”
看著向晚努嘴的方向,符明堯笑道:“現在填飽你的肚子才是頭等大事。趕緊走吧!待會連位置都沒有了!”
說完,抓緊向晚的手就出了門。
符明堯帶向晚去的離公司不遠的私家廚房“Whi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