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化作青光入西海(上)(1 / 2)

人生往往在一個不經意間,向另一個方向發展。

救護車上,於遠濤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向晚。

她俯身在擔架旁邊,緊緊握著呂一帆的手,眼神裏滿是疼惜與後怕,本來精致的臉龐因為痛苦的神情極度顯得不舒緩。

向晚的心裏擰得越來越皺巴,難忍之下,她隻得默默地把頭靠在呂一帆的手邊,任憑這淚水撲撲地往下掉。

那頭的於遠濤看到向晚的異常,連起身蹲下來詢問:“向晚,你怎麼了?你千萬不要有事,你可是一帆醒來最想見的人!”

“我沒事,就是想趴下。”向晚穩住心神,平心靜氣地回答道。

“謝謝你,遠濤。”

好不容易捱到醫院,向晚的心稍微平息下來。她踉踉蹌蹌地跟在呂一帆的擔架後麵下了救護車,然後隨著推床開始奔跑起來,皺巴的心此時已不是障礙。

隻要向晚還有一口氣可以喘出,她絕不會懈怠。

向晚和於遠濤都被關閉在急診室門外,於遠濤扶著向晚坐了下來,然後去買了兩瓶水過來。閉目養神之際,符明堯略帶焦慮地走到了向晚身邊,她輕聲安慰道:“怎麼樣了?有結果了嗎?”

聽到這安心的聲音,向晚立馬就撲到他的懷裏,有氣無力地搖著頭說:“剛剛才送進去,醫生還沒有出來!明堯,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正當向晚傷心難過之時,宴席上的朋友們都尾隨過來了。

呂承豪看著相互偎依的兩人,心裏竟覺得萬分不是滋味。今晚上向晚所有的表現,已經讓他越發看不透了……忽然,他的手被另外一隻小手握住,神思立馬回到當下。

罷了,罷了,如今你已經和向晚沒有任何的瓜葛了,看不看透、了不了解,又有何用?又與你有何幹?

想到這一層,不甘的心也心甘了。

醫生從急診室出來時已是一個小時之後,看著走廊裏七七八八的人群,疲倦的麵容下露出絲絲不滿。

“請問,誰是病人家屬?”

於遠濤走到醫生麵前,禮貌地回答:“大夫,我同事怎麼樣?”

“病人平時飲食不規律和勞累工作,就已經有了慢性胃炎。為何還要拚命喝酒?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醫生忿忿不平地拋下這話就走了。

旁邊的助理醫師連忙解釋道:“我們主任最討厭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真不好意思啊!目前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你們不用擔心。不過老實說,你們要注意病人的情緒,因為他內外積鬱過多,加上過量飲酒,便導致這次急性胃出血。這樣,來人和我辦理一下入院手術吧。”

於遠濤點了點頭,尾隨著醫生而去。

在符明堯和李華景的勸說下,朋友們已陸陸續續回去休息,就剩下他們四人而已。

看著守在呂一帆床邊的向晚,容貌憔悴、精神不振。符明堯心裏一陣酸澀,他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聲勸慰道:“晚晚,你回去休息,好嗎?我和遠濤守在這裏就行了。”

向晚盯著床上的呂一帆,木然地一動不動。

見此情景的於遠濤趕緊解圍:“晚晚,你和師兄先回去吧,有我在這裏就夠了。”

“呆滯”的向晚依然一動不動,半晌才漠然地吐出:“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想陪著他!”

內心無比痛楚的符明堯狠握了一下拳頭,轉身踱步到窗前,不再言語。凝滯的氣氛逐漸在房間散開,於遠濤見兩人都是如此執拗,也不多說,靠著對窗的牆壁,盯著符明堯的背影,竟遷出些深深淺淺的愁眉來。

三個人就這樣悶悶地各自為壘,一宿無語。

夜晚終於體貼地到了天明,向晚趴在床邊依然熟睡不已。清醒過來的符明堯輕輕拍了拍沙發另一頭的於遠濤,斂聲屏氣道:“你看著晚晚,我去買些早餐來。”

朦朦朧朧睜開眼睛的於遠濤連連點頭示意。

就在符明堯出去幾分鍾後,被向晚拽著的手指忽然靈動起來,熟睡中的向晚霍然驚醒,她兩手包裹著呂一帆的手,喜極而泣地哽咽道:“你醒啦?要不要喝水?”

呂一帆伸手撫摸住向晚的臉頰,虛弱地發著聲響:“我——我這是——在——做夢嗎?”

見勢的向晚趕緊把自己的臉頰燙在他的手心,微笑著說:“我不是在這裏嗎?”

於遠濤快步走到呂一帆的床邊,趕緊幫他墊起枕頭,輕手輕腳地扶著他坐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