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化作青光入西海(中)(1 / 2)

向晚一連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安安心心地在醫院陪著呂一帆。

到第六天的傍晚時分,於遠濤特意來替換向晚,讓她回去梳洗一下。好說歹說之下,呂一帆才同意向晚離開自己。

疲憊至極的向晚坐在出租車上閉目養神,忽然聽到包裏有戰戰兢兢的電話響。她隻好提起神把電話掏出來,竟然是張澤文的來電,向晚的心下意識地快了半拍。

“澤文嗎?找我有什麼事?”向晚盡量地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晚晚,你趕緊來吧,玉燃……玉燃她要沒了!”張澤文不平複的聲音裏夾著哀號。

“你說什麼?玉燃……玉燃要沒了?澤文,前幾天我們才通過電話,她不是好好的嗎?這還不到一個星期的工夫,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奈何向晚再淡定,聽到這樣的消息,她終究是有些煞氣了。

“晚晚,你趕緊過來吧,過來我再詳細地告訴你呀。我……我得陪著玉燃,守著與她的分分秒秒……”

向晚借著座位的力,拚了好久才讓自己情緒穩定,握著手機的手不斷地抖動,再抖動,以至於她都不知道怎麼控製住自己。她隻好抱著頭,把兩隻手窩在兩肘之間,奈何一點忙都沒有幫上……向晚的臉已蒼白得沒有血色了,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似笑非笑地望著前方。

晚晚,不能哭,至少不能在這裏哭,會嚇著別人的。

可是向晚越壓抑,哭勁反而越往外衝,就像那卸閥的洪堤,“轟”的一聲暴破而出。

出租車司機見狀,返身過頭瞧著向晚:“丫頭,丫頭,你怎麼啦?你沒有事吧?”

向晚靜靜地望著出租車司機,一言不發。

司機望著向晚的神情,不敢有分分毫毫的怠慢,隻得扭頭專注地開著車。

向晚終於慢慢恢複神思,嗚咽著聲音說:“師傅,麻煩你,麻煩你先去北醫三院吧!”

“好的!丫頭,如果你想哭,就盡管的哭,大叔我不喜歡人家憋著情緒!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什麼坎都是可以過的!”

向晚聽到這話,緊緊地抱著自己,不過她始終沒有大聲哭泣,她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讓淚流著,流著……

趕到玉燃所在的醫院時,向晚見著的是護士正把玉燃往太平間裏推,周父正拉扯著號啕大哭的張澤文。

向晚趔趔趄趄地朝著這堅強的父親走去。

周父看著失魂落魄的向晚,輕輕的笑道:“晚晚,你來了,玉燃走得挺好的,挺安靜。”

向晚乖乖地站在他們旁邊,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定著神……

在醫院走廊的座椅上,坐在向晚對麵的張澤文哆哆嗦嗦地握著手裏的水。向晚有些恍惚大悟的感覺,原來這個男人了有顆懦弱的心,她不禁有些同情起張澤文來,也同情起自己來。

“晚晚,都怪我不好,是我……是我對不起玉燃。那天我媽在商場奚落玉燃後,我深感內疚,於是在玉燃家門口堵住了玉燃。我們在第一次約會的私家小館吃完晚飯,我就打算送她回家。走到巷口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把車鑰匙忘記在餐館了,便叫她在原地等我一下,可是等我折回來的時候,玉燃已經躺在地上了。她的頭流著血、她的頭流著血,到處都是血……”

張澤文的情緒有些激烈起來,慢慢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向晚見此情景,趕緊起身跑到他旁邊壓住他的肩膀。不遠處的周父也趕緊過來,壓住他的肩膀讓他穩定情緒。

向晚和周父走到一邊,讓張澤文靜靜地舒緩情緒。

“叔叔,玉燃到底是怎麼回事?”向晚本不想再挑起傷疤,可是她不能就這樣讓玉燃沒頭沒腦地消失,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慢慢地在自己的生命中了無音訊。

“玉燃是被人搶劫的。警方後來抓到了作案人,也在離作案現場的不遠處找到作案凶器。說來,這也真是玉燃的命呀!”周父平息了下情緒,輕輕地說道:“她是被一塊磚頭致命的,醫生說玉燃傷著後腦勺的要害處,即使能活下來,也是個植物人。澤文把玉燃送到醫院後,她昏迷了五天,卻是終究也醒不來了。”周父描述完玉燃的遇襲事件,已是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