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還不想和他們相見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個女人不喜歡以最好的容顏出現在自己心愛人的麵前。她也一樣,她不是什麼天仙聖女,她還需要足夠的時間調整自己,讓自己變得和顏悅色。
坐在向晚對麵的賀芸吹鼻子瞪眼,指著她臭罵道:“死丫頭!還知道回來?辭職信一發,人就一溜煙不見了?你知不知道,我的辦公室都快被那兩個男人掀翻了?有你這樣處理事情的嗎?不負責任!沒有擔當!”
服務員正好把點心端上來,向晚趁機把一塊榛子蛋糕放在賀芸的盤子裏,甜甜地笑道:“你再嘮叨,小心嘴角的皺紋長出來!”
“死晚晚,有你這樣咒人的?”賀芸挖著蛋糕繼續數落著,“既然都舍得露麵了,說吧,找我什麼事?”
向晚看著她突然轉換的一本正經樣,撲哧一笑,說道:“就是覺得對不住姐姐,所以和姐姐陪個不是。其實我也是前天才回國的,這不,今天就跑過來找你了嗎?”
“你不僅要賠不是,還得賠我精神損失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折騰人的兩人!一輪一輪地對我炮轟爛炸,一輪一輪地對我利益相向!我是上輩子欠你們的不成?”
內疚的向晚連忙握著賀芸的手,頗有低三下氣的味兒:“對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事情那麼嚴重,不知道他們給你造成了那樣的困擾!”
“算了!算了!”賀芸擺擺手,微微笑道:“被打擾無所謂,隻要他們是真心待你就好!不扯這些有的沒的了,找我什麼事,還不從實招來?”
“什麼都瞞不過姐姐的眼睛。我聽說姐姐出來單幹了,所以想繼續和姐姐混飯吃。”向晚狡黠的笑了笑。
“這事我正想和你提呢!”賀芸稍微提高音量,“我創辦了一檔新的欄目《芸階》,專寫財經新聞有些無聊,你過來說些故事,調劑調劑。”
向晚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我遊曆許久,也正好冒出了許多新的想法,希望姐姐笑納!”
“得了吧!”賀芸佯怒道,“什麼叫我笑納,咱們的溝通一直不是扁平化嗎?你打算什麼時候上班?”
“能不能先讓我休整一個星期,處理完一些私事?”向晚商量著。
“我還以為你要說一個月呢!沒問題,給你時間處理好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賀芸笑道,忽然又是眉頭一鎖:“他們知道你回來了?”
“咖啡涼了,”向晚笑道,“再不喝就不好喝了。”
“逃避!”賀芸端起杯子,說道:“放心,我嘴緊得很!你既然還沒有調整好,我自然不會透露你的行蹤。”
“就知道芸姐心疼我啦。”向晚趕緊諂媚道。
北京冬季的白日終於又撐過了一天。
向晚坐在出租車上,報地名時竟不假思索地說出了“蒲黃榆”三字。本想更改的她突然任性起來,心想,看看也是好的。
晚上風很大,“噌噌噌”得咯在向晚身上,快要散架似得。向晚把羽絨服後的帽子戴上,仰著脖子站在那熟悉的窗戶下。
真想把自己送上去,然後在屋子裏載歌載舞。
如果她現在還住在那間房子裏,她一定站在窗旁,眺望遠方,心髒隨著不安寧的時間跳動,那是種說不出真實的感覺。
旁邊的樓房遮住燈光,黯淡在夜色中的向晚越發模糊。
West,east, home is best.
果然是真理啊,她默默地歎了口氣。真想自己破裂變成星辰,守護住那間房子的所有記憶。
看來回憶真不是個好果子,向晚裹緊了衣服,收起猶豫不決的心,轉身離開。走到小區門口時,駛進來一輛車,向晚被風吹得縮成一團,並未細看車裏的符明堯。
隨著她與車身的擦肩而過,向前駛出的符明堯不知怎的,隻覺得心裏猛然顫抖了一下,他煩悶地對著旁邊的反光鏡瞅了一眼,那身影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啦,他木然地看著那身影從視線裏消失。又驚又喜的迅速地停住車,不由分說下了車就去追逐那身影。
哪知等他跑到馬路上,向晚剛好乘上出租車離去。
氣喘籲籲的符明堯對著旁邊的欄杆發泄起來,為什麼那樣後知後覺?剛剛的那個人一定是晚晚,晚晚的背影他絕對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