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幹嘛的?是下麵那車隊的保鏢嗎?識相點的就扔了錢貨滾蛋,我們隻要錢不要命!”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高大漢子推開在鵝先生麵前停住腳步的同伴,手握一把蒙古騎兵彎刀走了出來。
“這位就是王五六兄弟嗎?嗬嗬,久仰久仰。”張九四顯得更是高興,連連作揖,頭上的高帽也隨著他的頭點來點去。
“你認識我?你也是安徽那邊過來的?”王五六等人瞪大了眼睛。
“我當然認識你!小弟就是本地人士,我隻不過在高郵城門邊上看過王五六兄弟麵相好幾次了,果然英明神武,比畫像上更帥更威武!”張九四哈哈大笑起來,而且還異常真誠。
後麵的蕭翰聽得都差點從馬上滾下去:還以為你真是故人,原來你認識人家是通過貼在城門口的通緝令啊!
前麵的王五六也是一怔,對張九四看了好久,但對方就是一張真誠的笑臉,王五六臉上紅了起來,俄而此畫像懸在城門邊上的好漢破口大罵起來:“****娘啊!”
頭領惱羞成怒,手下也勃然大怒,鐵刀、木矛全豎了起來,咬牙切齒的把八個人半月形圍了起來。
“哎!哎!別急!”張九四急忙連連搖手,笑道:“都是江湖兄弟,不要傷了和氣。兄弟們來揚州、高郵這帶也有時間了吧?可曾聽說過兄弟我張九四?”
“張九四?”王五六愣了一下,接著鄙視大笑道:“隻知道推牌九的時候,你叫賠老婆‘十三點’!”
張九四八個人頓時氣結,張九四搖了搖頭,臉上再次堆滿笑,手上又作揖道:“那麼各位可曾聽聞江淮一帶‘救急雨’,江湖朋友抬愛,送小弟這個綽號,都知道小弟雖然不才,但弟兄朋友有急定然慨然相助!”
正說著,張九四旁邊的白臉少年張九六笑道:“就算你們剛來,我哥在江湖鼎鼎大名……”
話還沒說完,張九四已經收起笑臉勃然大怒,扭頭吼道:“三弟!子曰:做人要謙虛!**的怎麼能說我鼎鼎大名呢?要是別人不知道我真這麼好,會認為我吹牛的!我平日怎麼教訓你的?”
張九六愣了愣,馬上低頭道:“哥,我錯了,我們做人要謙虛,要胸懷整條淮河……”
“嗯,你這樣就對了,要記住孔子他老人家說……”張九四滿意的點頭道
“去你媽的孔子鋸子的!”王五六從驚駭之中回過神來,看兩人自顧自在自己人馬前搞什麼兄慈弟愛,胸中一股被羞辱的憤怒火焰般的燒了起來,他跳腳舉著刀吼道:“老子要吃飯!老子要活命!你媽的給我滾,再不滾,我把你們剁成肉泥!”
“哥,他們不認識咱們哎。”張九六看對方怒發欲狂的要動手,撓了撓後腦勺無奈的說道。
張九四歎了口非常無奈的氣,仍舊非常的真誠,他再次對王五六抱拳道:“王兄弟,我們是江淮鹽幫的,你要知道我們這裏鹽場眾多,這塊地上的鹽稅占朝廷歲入的三成、四成,我們鹽幫世代在這裏做販運鹽的買賣,江湖朋友認識的太多了,遇到不講理的朋友,我們也罩得住,誰不給我們鹽幫麵子呢?”
“你丫是收稅的稅吏嗎?給我們講這些屁話?”王五六徹底氣結了,他彈了彈手裏的鋼刀,叫道:“看到沒有?這是官兵手裏搶來的!我們官府都不怕!管你們鹽幫不鹽幫的?!我數到三,立刻滾蛋!背後那小白臉的馬今日我肯定騎了!”
張九四聽到他說蕭翰,臉色頓時變了,又又再次作揖,臉上再再次真誠無比的說道:“王弟兄,那小少爺是高郵蕭二老爺的侄子,蕭二老爺是我們菩薩,都是江湖上混的兄弟,你能不能給我個麵子?”
說著,張九四打量過衣衫襤褸的王五六手下人馬,馬上接著說道:“我可以付給各位好漢一百兩銀子做茶錢,留下我的人做人質為保!”
聽對方要給銀子,王五六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張九四他們,但隨即想起若是這個奇形怪樣的家夥給一百兩的話,後麵的那車隊的好東西定然不止這個數,而張九四隻有八個人,自己人數是他們七倍,念及此,惡念陡起,指著張九四大吼道:“你既然是什麼鳥鹽幫的,與他們無關,就給我滾!老子造反都不怕!後麵那車隊我今日搶定了!”
張九四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弟兄,你們就算造反也要顧及江湖道義吧?子曰過:四海之內皆…..”
“滾你的孫子!”王五六咬牙指著他們八個人冷冷吼道:“宰了他們!搶那車隊。”
眨眼間,眼看著對麵五十多人就挺起了刀槍衝了過來,張九四緊握雙拳、仰天長嘯:“老子最恨你們這群連“子”都不懂的白丁文盲了!”
等他嘯完,頭低下來高高的儒生帽子再次豎立而起的時候,他和王五六說了同樣的話,更加的冰冷,連語氣起伏都沒有:“那就宰了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