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現在都子時了,不回家歇息?”背著銀子的手下手按著腰刀騎在馬上笑眯眯的問道,今天頭目要飛黃騰達了,他這個保鏢兼下屬也跟著高興,水漲船高誰不懂嘛。
“頭,現在都子時了,不回家歇息?”背著銀子的手下手按著腰刀騎在馬上笑眯眯的問道,今天頭目要飛黃騰達了,他這個保鏢兼下屬也跟著高興,水漲船高誰不懂嘛。
“嘖!敵人狡猾,難免有詐,老爺說堡壘防禦一刻也不得鬆懈。我們巡視一圈堡子再回去。”王其位官威十足的說道,今夜他看著這堡子格外親切,原來隻是混口飽飯的地方,此刻卻好像變成了自己的孩子,一磚一石都那麼可愛。
隻因為這堡壘從工作已經變成了他的事業了,兩天的浴血奮戰讓他平步青雲,這青雲直上,就是這堡壘變作了他的一座豐碑——他浴血擊退了敵人!一草一木都流了他的血,何等親切,何等讓人激情昂揚。
一會功夫他們就巡查遍了正麵城牆,一切如故,隻是巡邏少了不少,大家都太累了,蕭老爺也不得不讓大部分人回去休息,他倒不怕敵人夜襲,夜裏看不清敵我,沒聽說過有什麼匪徒敢夜裏攻城的,那和自殺無異。
巡到另一邊較為偏僻城牆拐角的時候,王其位“咦”了一聲,勒住了馬匹。
這段城牆臨近小河,外麵除了河就是泥濘不堪的沼澤,這是城堡的暗麵,就像屋角落一樣疏於打掃,以致於長滿了蜘蛛網,不僅沒多少人巡邏,就連照明火炬都少了很多,在暗夜裏諾大麵積的拐角隻有一支火炬點著,照得整個地麵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昏暗感覺。
然而就在這搖擺的昏暗之中,王其位發現了異常,他那鷹一般的眼睛在刹那間好像覺的有幾個黑影掠過,那感覺就像黑霧掠過黑夜,隻是擾動的感覺,看不清楚。
在火炬邊,他勒住馬匹,想大聲喊當值的守衛過來,然而他沒能出聲,他呆了一下。
火炬的光好像水麵,後麵搖擺的黑暗好像潮水,一張臉突兀的從潮水裏浮了上來,嬉皮笑臉的看著他。
這張臉把王其位嚇了一跳,好像看見了蛇,他往後一仰身子,手按住了腰刀,還沒拔出來或者叫什麼,那張浮出來的臉笑了起來,好像一朵菊花綻開一樣,浮現出一臉猥瑣的笑容,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在那口整齊的紅唇白牙之中吐出一句小聲說出的話:“王大哥,幸會啊。”
“啊?你這小子?!”王其位定睛看去,隻見那張方臉、惡心的笑容、在火炬昏暗光下也醒目的枯黃卷曲頭發,不是謝家虎是誰?!
看見這種鑽營無度、吹牛成性的江湖人的嘴臉,王其位就感到胃部一陣不舒服,惡心。
“深更半夜你在這幹嘛?”王其位沒有給他好臉,他擺出一副蕭家堡權貴的口吻,又冷酷又鄙視又得意的叫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這種外來人不能隨便亂走?來啊,把他拿下。說不定這王八蛋是個奸細。”
“嘿嘿,王大哥,您說什麼話呢?”謝家虎朝前走來,身上的長袍反射著水紋般的火光,整個可見的身體越來越大,看起來好像是從那黑暗潮水裏湧出來的水獸,直直朝王其位的馬走來,他嬉皮笑臉的笑道:“別和小弟開玩笑。”
王其位也沒打算拿他,隻不過給他個難看,借機羞辱一下這個欺軟怕硬的混子,他擺手製止了兩個躍躍欲試的保鏢,冷笑道:“誰給你開玩笑,你媽的…”
但是威脅羞辱的話還沒說出口,王其位就愣在了馬上,他怔怔的看著謝家虎。
怔了不過一眨眼。
一眨眼功夫,仿佛從黑暗潮水裏走出來的謝家虎已經到了王其位麵前,神情還是那般的猥瑣可鄙,笑容還是那討好別人的下賤,氣質還是那麼的讓人輕視,然而看清他背後拖著什麼東西之後,任誰也笑不出來,在火炬燈火下看得清楚:他背後赫然倒拖著一支長柄樸刀!
“你…..”王其位隻來得及說了一個字,眼前已經是一條雪亮刀光橫擊劈來!
勢不可擋!
雷霆萬鈞!
“草!”王其位閃無可閃,和著喉嚨裏一口根本來不及吐出的涼氣,帶著滿眼的驚駭,左手一按馬鞍,右手救命般的握住了馬褡褳裏的長刀刀柄,整個身體依靠多年練出的機敏反應死命的朝後躍去。
對方刀攻如此迅猛,以致於他幾乎腳上頭下一個倒栽蔥從馬屁股那裏滾下馬匹的,半空中一個翻滾鼻子擦著馬尾巴,這才好不容易雙腳著地,踉踉蹌蹌倒退好幾步才穩住腳步。
視線及處隻見自己坐騎連哀鳴都沒有,整個巨大身軀轟然倒地,馬頭一震之下,帶著整齊的皮肉血茬甩出老遠:剛剛的電閃刀光,已經把坐騎從脖子處連根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