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鬥犬追擊 09 霧江爭鋒(上)(1 / 3)

不像齊猴子眼裏隻盯著蕭翰,二狗打量了一下甲板,倒抽一口涼氣,喃喃道:“狗屁水賊,是東台幫……這次麻煩大了……”

現在水手被斬殺殆盡,清風寨戰士從底艙衝了出來,雙方略微僵持了一下:

清風寨的人大約有十人,背靠樓梯艙口站成一排;

而蕭翰和張士誠的東台鹽幫也大約有十人,在船頭站成一排;

清風寨不像第一條被焚毀的船那樣無有大將,此刻謝家虎、謝家侯、齊烈風都在這條船上充做中流砥柱;

然而因為第一條船的戰鬥結束得幹淨利落,對方跳到這條船上,一樣有蕭翰、張士誠、張士德三個主將壓陣;

謝家虎扭頭低聲對弟弟說道:“快去通知後麵船隊!若是圍上來,還是我們得勝。”

謝家侯麵無表情,他看著前麵殺氣騰騰的蕭翰一群人,腳下卻悄悄的後退,慢慢離開自己這排弟兄,朝船尾方向退去。

齊猴子的大菜刀丟在黑水鎮了,他一把搶過旁邊一個手下的斧子,氣勢洶洶的瞪著蕭翰,剩下一個隻拿著個木盾的手下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兩排人手提兵器互相看了幾眼,然後同時吼叫著朝對方殺了過去,第二條船再成修羅場;

謝家虎作為重兵器戰將,舉著大樸刀衝在最前,然而對方不是官兵,他沒衝幾步,對方洪流就迎上了他。

二話不說,謝家虎手裏的樸刀高舉過頭朝著麵前好像“密密麻麻”的人頭剁了下去,當他刀鋒的是個刀盾手,不過東台幫武器並不怎麼樣,昨天他們不過是來報信的,所以此人的防禦武器隻是個小手盾,僅僅遮蔽手臂大小的空間,不過那敵人不知道是愚蠢還是武勇,麵對如此重斬,順勢就拿左手手盾當頭去擋。

“斬!”二狗虎吼一聲,刀刃正正剁在了盾麵上,威猛無倫的第一刀就砍裂了這木盾的半邊,一聲慘叫中,那敵人對著謝家虎弓了腰,發髻對著他,手盾抱在了懷裏,血順著木盾下邊沿滴在了地上,合著血落地的,還有兩顆花生米一般的東西在甲板上跳了跳,那是持盾手的食指和中指。

謝家虎一刀不僅裂盾,還斬斷了對方最前兩根手指。

“宰了你媽的!”謝家虎看對方已經完蛋,稍稍一拉刀,刀鋒已經正正架在了那敵人腦袋上,正待下壓刀柄,一刀切開對方腦殼,猛可裏,那受傷敵人身邊猛砍過來一斧子,如此迅猛,若是可以殺他,自己腰肯定被斧子剁了。

謝家虎咬牙放棄了斬人的衝動,豎起樸刀,用刀柄擋了這斧劈一下。

這電光石火的瞬間一過,謝家虎卻看到被自己斬斷手指的那敵人猛地直起身子,滿臉猙獰的看著自己,左臂狠狠一擺,小木盾被他砸在了甲板上,他用血淋淋的左手三根手指握住刀柄下邊,兩手一起握住了刀,刀豎了起來,野獸般的目光定定看住了自己,好像不知道他自己斷指處的血順著手臂往下淌,竟然狂叫一聲,怒刀當頭朝謝家虎狂劈而來。

“草你媽的!”謝家虎驚惶的叫了一聲,隻能倉皇的後退兩步,避開這一刀,萬萬沒想到竟然這人竟然這麼不要命,而自己竟然麵對第一個敵人就被打退了幾步。

齊猴子雖然很無恥的從手下搶了一把斧子,但是衝鋒時候,還是沒有第一個前進,畢竟他不是重兵器行家,看著對方好像悍不畏死的那般衝來,識趣的放慢了腳步,讓身邊的同袍略略衝前,才跟了上去,他的身體比他自己認為的還要狡猾無恥。

兩團人廝殺在一起之後,齊猴子雙手握著斧子猛衝進去,要撿漏!

看左邊一個家夥左手提著盾牌,右手正和自己的弟兄狂砍,齊猴子大吼一聲,兩手一甩,斧子狂剁對方左肩。

沒想到對方雖然是個草鞋、爛衣的苦力模樣,然而戰鬥經驗十分可怖,雖然在和麵前的敵人的死戰,竟然還是能眼觀六路,齊猴子斧頭砍過來,他頭一縮,盾牌一提,整個左肩就掩藏在盾麵另一側了。

“噹!”一聲大響,斧頭砍在了鑲在木盾麵上的鐵條上,震得齊猴子手腕發麻,卻也知道自己這一擊徒勞無功了。

斧頭比他慣用的菜刀要沉要長,齊猴子委實沒本事把這個重家夥用得和他的菜刀一樣如同旋風,一擊不中,就倉皇的拉著斧柄腳下撤開,免得對方一個扭腰盾閃刀進,把兩隻手都焊在斧柄上的他迎麵劈成兩半。

一撤開,身體右邊就聽到怒吼,齊猴子轉腦袋得比轉斧子容易多了,手臂和斧子還成一條直線的時候,就扭頭看到右邊一個東台鹽幫的混蛋手操雙刃斧把自己手下砍得連連後退。

齊烈風不善於操控斧子,戰局又都是電光石火的,他也來不及調整武器,口中叫著:“去死吧!”整個身體猛的一旋,好像扔流星錘一般,手裏的斧子從左朝右順勢掄了半圈,無刃的一端彷佛錘子般砸在了那敵人後心。

“哇!”那大漢口吐一口鮮血,當即朝前摔倒在地。

齊烈風好容易拉住瘋馬般的斧子,正想給地上吐了一灘血的家夥致命一擊,突然餘光裏的一個景象分了他的心,他扭過頭,眼前是個驚恐的清風寨嘍囉,手裏刀盾齊全,全僅僅靠在身側,就如同一隻青殼螃蟹,然而這隻螃蟹正在發抖,麵色發青,嘴唇發紫,一會看看自己,一會看看地上那蠕動掙紮的敵人,抖得好像發了癲癇,小腳釘在甲板上,竟然不敢朝前一步。

朝前一步,你的刀不就剁在這家夥腦袋上了嗎?

“你媽的!殺啊!”齊猴子勃然大怒,這王八蛋剛剛和這家夥打呢,自己幫了他一把,怎麼連殺人還要自己這個寨主動手?

話音未落,齊猴子就渾身一抖,瞪著驚恐的眼珠子,騰雲駕霧般的朝船舷飛去。

“咣”的一聲,這個寨主撞在了船舷打了個滾才摔在甲板上,他躺在地上回頭一看:剛剛自己偷襲過的那個刀盾手的草鞋底正遙遙對著自己呢,草鞋上麵是張怒氣騰騰的臉。

原來這東台鹽幫好漢被齊猴子用斧子偷襲,用盾擋開了,但也就盯上了這個不敢正麵找人單挑、擺明要撿漏的無恥之徒,一眼就看見這家夥偷襲自己不成順勢偷襲了自己弟兄,把人家打得倒地吐血,大怒之下,幾刀強攻砍退麵前強敵,抽出空來,給背對他的齊猴子一腳踹後心上踹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