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張皓吃完最後一瓣橘子,將手指頭在嘴裏麵舔了又舔,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看到張士誠依舊在伏案工作,皺眉道:“父親怎麼還這麼辛苦,聽薛神醫說你現在的身體經不起折騰,有什麼直接甩給彭輝和我大哥不就行了。”
張士誠一邊看奏章,一邊看向張皓,說道:“這個橘子不錯,等你回去了,我讓侍衛給你送過去幾個。”
張皓頓時想起了夢中一世中學過的一篇文章。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不由地笑道:“那敢情好,這橘子味道不錯。”
張士誠這才說起自己的事情,歎道:“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我現在身體還撐得住,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總不能像你院子裏的張安,當一個廢物吧!”
當初沒有受傷之前,張士誠就像一個工作狂一樣。受傷以後,身體不允許,張士誠好像還沒有跟自己完全和解。
張皓知道來日方長,這件事情隻能慢慢勸,轉移話題道:“我不在高郵這段時間,彭丞相又搞了什麼幺蛾子?”
張士誠失笑道:“那倒沒有,場子我替你看著呢!彭輝不敢做的太過分,但是你的那幫小班底也需要有點壓力,要不然怎麼成長?劉先生這段時間幹的不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你幫大周找到了劉伯溫,就衝這一點,比拿下鎮江都關鍵。”
張皓正色道:“劉先生一直都幹得不錯!”
張士誠繼續問道:“黃梅那塊什麼戰況?”
張皓已經向張士誠報備了偷襲黃梅的計劃,也知道了李行素仙逝前,將黃梅鐵礦的事情告訴了張皓。
說句實話,張士誠對自己的老夥計有些意見,沒想到相知多年,竟然還要跟自己留上一手。不過令張士誠欣慰的是,狡兔三窟的李行素將他們李家最後的底牌交給了自己的兒子。
張皓說道:“趕在陳友諒之前已經拿下了。”
張士誠擊案道:“好!好!好!”
張士誠當然知道拿下黃梅意味著什麼,如今他們高郵拿下了廬州和黃梅,張士誠仿佛已經看到源源不斷的戰馬和镔鐵從廬州和黃梅運送過來。
張皓連忙勸道:“您別太樂觀了,現在黃梅就是懸在外麵的孤城,地形易攻難守,想要守住可不容易。再說咱們和徐壽輝乃是世仇,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您覺得徐壽輝就那麼好說話,不給咱們私底下使些絆子?”
張士誠點了點頭道:“徐壽輝那個老匹夫向來隻能占便宜,不能吃虧。他們天完算是劉福通之後的第二大勢力,要是能輕易忍了這個啞巴虧,那他就不是徐壽輝了。隻是現在反元大義在前,徐壽輝如果不想冒著千夫所指的風險,這個啞巴虧他還必須咽下去。”
想到徐壽輝吃癟,張士誠的心情都明朗的許多。
張皓搖了搖頭道:“我總有種預感,這個事情可能不會那麼善了。我聽說陳友諒現在已經和徐壽輝有了嫌隙,那陳友諒乃是梟雄,必定不甘居徐壽輝之下,兩人必有一戰,我擔心陳友諒會禍水東引,挑動我們和徐壽輝的矛盾。”
張皓能想到這一點,足以說明他是一個合格的官場中人,同時也說明他看問題不再局限於表麵,而是能用更加長遠的眼光看問題。
張士誠欣慰道:“不管徐壽輝如何,咱們接著就是了。”
張皓點了點頭。
張士誠突然說道:“最近你大哥比較辛苦,抽空記得去看看它,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雖說彭輝有點不識相,我還是不希望你們兄弟內鬥,葬送了咱們高郵大好的未來。”
張皓笑道:“華夏很大,世界也很大。大的足以容得下張皓和張旭兩個人。父親盡管放心便是。”
張士誠見張皓說的坦蕩,便放下心來,想到前一段時間大都來使,關心起武當派的情況,問道:“武當現在如何了?”
張皓搖了搖頭道:“還不清楚,我讓若男在廬州等消息,聽說趙敏在大都將他們照顧的不錯,我覺得隻要我們在外圍打的越凶,他們就越安全。”
“隻是張三豐老爺子和宋遠橋師伯不知所蹤,這要費些心神,隻是張真人來無影,去無蹤,想找都沒地找去,我還尋思著找到張真人,讓他給你號號脈呢!”
張士誠笑道:“這件事情隨緣就是,強求不來的。”
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便說道:“記得去看看你娘親,這段時間他總是提起你,上次你在廬州的事情被你娘親聽到了,這次見麵免不得又要對你一陣埋怨。以後你要記住了,無論你武功多高,護衛有多強,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勿再以身犯險。”
張皓想到母親的“諄諄教導”,頓時一陣頭疼,連忙說道:“是,父親。”
張士誠看著一臉便秘的張皓,心情暗爽,說道:“我這塊沒什麼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張皓潦草地向張士誠拱了拱手,忙不迭地向門外走了出去。
待張皓來到門口,便看見他的小書童張安已經早早地候在了那裏。張皓問道:“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