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禮唯唯諾諾,將他在衙門中受到的孤立和排擠,以及劉前和劉德的遭遇複述了一遍,最後賭氣道:“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還不如守著咱們劉家的一畝三分地,斷不該跑到高郵受這份閑氣。”
劉夫人不禁氣結,就好像是我求著你們來高郵一樣,正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反唇相譏。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張皓突然說道:“那舅舅想要什麼呢?”
劉夫人意外地看了張皓一眼,這是他二兒子的脾氣嗎?擱在平時,碰到這樣的無賴親戚,早就脾氣爆發就他們攆出去了。
劉成禮讚歎道:“小的時候我看到皓哥兒,就對別人說過,舅舅知道皓哥兒和你父親一樣,將來定然不是池中之物,當時別人還不信,沒想到怎麼著,果不其然皓哥兒一飛衝天。”
劉夫人嗤之以鼻,一向以讀書人自詡的劉成禮怎麼能看得上“不學無術”的二兒子。張皓當然也不知道劉成禮口中的那個“別人”到底是誰,
劉夫人強忍著不滿,而張皓倒是極其受用的樣子,笑吟吟地聽著劉成禮說話。
劉成禮一看事情有門,連忙說道:“現在皓哥兒的大周票號做的很大,是以咱們劉家也想沾一沾皓哥兒的光,我這老東西一把年紀在哪裏都沒有關係,就是希望皓哥兒能拉扯拉扯你那些不中用的哥哥。”
劉成禮心中有個好打算,畢竟他現在是九品的官身,怎麼能夠輕易舍棄,而他那些子侄倒是可以跟著張皓謀一些好職位。
張皓痛快地答應道:“沒有問題,我的那些表哥如果不覺得我那個地方是屈就,盡管過來便是,安排地定然讓表哥們滿意。”
劉成禮喜出望外,沒有想到今天的事情這麼順利,正要拱手道謝。
張皓突然說道:“但是我有言在先,大周票號雖然待遇豐厚,也有一些苛刻的規矩和條件,如果幾位哥哥想要留在大周票號,還是要遵守大周票號的規矩才是。”
劉成禮忙不迭地點頭道:“那是當然。”
劉夫人狐疑地看了張皓一眼,沒想到張皓這麼就輕而易舉地接受了這幾個麻煩,那幾個子侄她是見過的,除了那個遠房親戚劉時,其他個個看上去都是遊手好閑之輩,大周票號那麼緊要的地方,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人存在?
張皓對母親笑著說:“舅舅的事,就是外甥的事。母親且放心,我定然為幾位表兄安排的妥妥當當。”
劉夫人隻能點頭道:”那你也多關注一些,莫要耽誤了票號的公事。”
劉成禮連忙說道:“你那幾位表哥都是讀書人,也在社會上曆練了一段時間,斷然不會誤了皓哥兒的事情。”
張皓點了點頭,對劉夫人說道:“母親,我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處理,你與舅舅有些親情要敘,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劉夫人說道:“皓哥兒自行便是。”
張皓對劉成禮交待道:“你讓我那些表哥隻管去找大周票號的高亮,他自然會幫你們處置。”
劉成禮連忙點頭稱是。
張皓揮了揮手,伸了個懶腰,轉身向屋外走去。
劉夫人看著張皓的背影,若有所思,再看向弟弟劉成禮,看見其喜不自勝的表情就不由地憂慮起來。
劉成禮都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劉夫人知道以張皓目前的手段,絕對可以讓劉家那些後輩拿捏得“欲仙欲死”,畢竟是自己的母族,怎麼忍心被劉成禮被張皓所擺布。
不由地勸道:“阿弟,劉前和劉德的安排還不夠好嗎?怎麼好端端地非要跑去大周票號?”
劉成禮說道:“阿姐不知,高郵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大周票號的職員,給個知府都不換,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他們的俸祿是多少,但是這兩年大周票號的職員紛紛置產置業,就知道不是其他地方能比擬的。”
“還有大周票號的職員走到哪裏,都是財神爺一般的存在,咱們那些後輩何苦要像孫子一樣,被別人使喚?”
劉夫人歪了歪嘴,繼續勸道:“阿弟,你這個外甥和原來可不一樣,我覺得你讓劉前他們到大周票號去,未必是一件好事。”
劉成禮不滿道:“阿弟求著阿姐為咱們劉家子侄謀一條後路,阿姐左推右推,現在皓哥兒給了他們一個前程,為何阿姐還要阻攔?”
好心被當做驢肝肺,劉夫人說道:“那你就讓劉前他們本本分分地做事,莫要有些花花腸子,要是有錯處讓你外甥抓到,別到我這裏哭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