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坊間的傳聞確實有些道理,潘家在揚州的控製力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強大,就連一個花魁都敢直接打潘家的臉。
更何況上次的潘姣之死至今還沒有結案,一時潘家曾經戕害過的家族,潘家的對手們也都蠢蠢欲動,尤其是顧家和桂家的兩大勢力,家族中一大部分人對潘家在揚州城內作威作福心懷不滿。
這還是高郵沒有打下來呢?要是張士誠垮了,這揚州城內還能有他們的立足之地嗎?
這不顧家三房的顧長卿就和潘家家主潘肱之子潘元立對上了,兩位同事來到了麗香院,同時拜會李瓶兒。
按道理來說,一般名妓花魁們會把檔期安排地非常合理,就是為了杜絕這種高端客戶來了出現“一女難侍二夫”的情況,更何況這兩年高端客戶還不對付。
因為潘姣的事情,潘肱嚴厲杜絕潘家子弟出門玩樂,早早約好李瓶兒的潘元立隻能無奈取消了與李瓶兒的約會。
這兩天風聲過去,尤其是花魁大賽來臨,外麵的戰事正在如火如荼,如果這個時候潘家在閉門不出,反倒給人畏首畏尾的感覺。
斟酌再三之後,今天潘肱終於取消了潘家子弟限足的禁令,潘元立對李瓶兒的嫵媚風情念念不忘,聽到限足令解除,當即就直奔麗香院。
於是就出現了一開始的一幕,潘元立不顧阻攔,正撞見顧長卿和李瓶兒在吟詩作賦,好不自在,兩個人卿卿我我,李瓶兒的眼中竟然還大有情義。
潘元立自然大吃其醋,雖然明知道這個“高端公交車”他不能開回家,但是想到曾經和李瓶兒兩人相會的日子,潘元立還是感受到了背叛。
潘元立推開房門,坐在顧長卿和李瓶兒的對麵,陰陽怪氣地說道:“兩位可是恩愛的緊啊!”
李瓶兒怔了一下,像她這樣的段位,不太需要看客戶的臉色。但是畢竟是揚州城內最頂級的兩家豪門,李瓶兒還是笑著說道:“潘公子怎麼來了?我前天好像聽官家說,你專門派人通知,說是沒有辦法過來,怎麼今天......”
顧長卿乃是揚州城內有名的才子,看著潘元立鼻孔朝天的樣子,同樣是豪門出身,怎麼會慣著潘元立,說道:“潘兄真是勇氣可嘉,潘姣剛剛沒死多久,你就敢跑出來,不怕那些主持大義的刺客再來一次嗎?”
潘家何等的威風,什麼時候讓你這麼數落過,更何況是潘家家主之子,向來都是在揚州城內唯我獨尊,怎麼能忍受顧家偏房的子弟對自己冷譏熱嘲。
更重要的是,現在身邊還有李瓶兒這樣心儀的絕色美人在場,潘元立更加不能忍這口氣,一盞名貴的宋瓷茶盞直奔顧長卿的麵門而去。
顧長卿本就是文弱書生,向來講究君子動口不動手,況且他還是顧家子弟,又是聲望滿揚州的才子,大家都敬他三分,何時見過這樣的陣仗,一言不合,就是一記“暗器”。
隻聽“啊”的一聲,顧長卿被茶盞擊中,茶水和茶葉混合著一縷鮮血從顧長卿的額頭滑落下來。李瓶兒頓時變色,怒聲道:“潘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李瓶兒不說還好,潘元立再聽到李瓶兒的斥責,心中怒意更勝,果然是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現在有了新的相好的,就忘了舊情人嗎?
潘元立不會對李瓶兒動手,但是麵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顧長卿不就是出氣的沙包嗎?當即撲向了捂著額頭痛苦哀嚎的顧長卿,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待到麗香院的護衛們聽到李瓶兒的求救,蜂擁而至,顧長卿早已經不省人事。
潘元立猶不解氣,對李瓶兒道:“現在有人捧你,你還值兩個銀錢,等到你人老珠黃的時候,看你還能風騷到幾時,我告訴你,不出十天,就有新的花魁取代你的位置。”
李瓶兒氣得臉色發青,緊咬朱唇,一句話說不出來。
潘元立看向生死不知的顧長卿,罵道:“別以為讀了兩天書,文縐縐地說話,就敢跑到這裏炫耀,以後不要讓我見到你,見到你一次打你一次。”
青樓豪門公子爭風吃醋的事情最是為人所津津樂道,沒有半天的功夫,揚州城內潘元立怒毆顧長卿的事情就傳的沸沸揚揚。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當事方潘家和顧家卻顯得格外地克製,並沒有其他的舉動,這讓吃瓜群眾大感失望,這瓜子都備好了,戲怎麼還沒有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