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謙和彭輝互不相讓。
兩人對視了良久,終於彭輝退後了一步,說道:“貴方甘冒奇險,來到這裏。相信不是來和我吵架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
“等到事成之後,你們自然能拿到我對你們承諾的事情,所以我們還需精誠合作才是,您覺得對嗎?”
賴謙依然陰陽怪氣,說道:“這才對嘛!我以為現在高郵的人都目高於頂,不會說人話了。老子冒這麼大的險來到這裏,就是聽到數落老子的?”
彭輝再次被懟了個趔趄,心道:“等到事成之後,我第一時間就要把這廝給剁了,說話怎麼有張皓那味了?”
深吸了兩口氣,再狠狠地吐了一口濁氣,彭輝才壓製住胸口中熊熊的怒火,良久方道:“你們且暫居在我給你們安排的宅院,輕易不要出門,也不要聯絡我這裏。張皓馬上就要從鎮江動身,行事之時,我自然會通知你們。”
賴謙“哼”了一聲道:“你這連個具體章程都沒有,難道到時候讓我們送死我們也去嗎?”
彭輝慢慢地對賴謙的脾氣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便勸解道:“閣下放心,這一次行事,我們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贏了通吃,輸了我也會殃及滿門,到時候我們也一定會傾力而為,不會留手!”
賴謙隨意地拱了拱手,頭也不回地告辭而去。
等到賴謙走出房門,隻聽見房門內劈裏啪啦的聲音,賴謙回頭看了一眼,心道:“就這?”
誠王府。
中堂之內,張士誠剛剛喝下了奇苦無比的藥汁,隻覺得胸口一陣翻騰,運氣了許久方平穩了下來。
隻要這樣的藥汁,方能讓張士誠睡上一兩個時辰,不至於從咳嗽中蘇醒過來。
目前以張士誠的狀態,基本上已經將朝中大事悉數交托到劉伯溫、王載道等一眾重臣的手中,當然還有世子張旭,也在朝堂之中,擔綱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劉夫人也憔悴了不少,這段時間既擔憂張士誠的身體,也心憂自己兩個孩子以後的局麵。
張士誠看向心事重重地劉夫人,咳嗽了數聲,方勸解道:“夫人不用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且由他們去吧!”
劉夫人悲聲道:“四九,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給我說一說可好,我這個心好安定下來,要不然總是這樣沒著沒落的。”
“現在晚上一閉上眼睛就是旭兒和皓兒打的血流滿麵。你死我活的,你說這要我這個當娘的......”
張士誠苦笑,安慰道:“夫人,你覺得我現在怎麼想的重要嗎?”
劉夫人道:“將來你想把這個位子留給誰,不是你來決定的嗎?”
張士誠搖了搖頭,說道:“當然這個位子留給誰,在我的一念之間。但是這個位子絕不是我一言而定的,它和朝堂勢力,軍中戰隊還有百姓風評都有關係。”
“按理說,旭兒這些年的成長絕對是不差的,原來我隻以為他是一個守成之君,現在來看,未嚐沒有中興之君的氣象。這也是皓兒給旭兒的壓力,他不得不變得更優秀。”
劉夫人試探著問道:“那你的意思還是旭兒?”
張士誠繼續搖頭,說道:“決定一個君王有沒有權力,其實在於軍權。不把軍權掌握在手中,一國之君的權力,不過是鏡花水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