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舍身勸諫(1 / 2)

廬州城,白蓮教前任教主“孤女”韓玉兒在成詩韻的陪同離開廬州,一路向北絕塵而去,隨同而去還有八百護衛營精銳。

塵煙散盡,在街巷的一角,露出了淩無殤狂熱的眼神。

張皓終於按捺不住,前去發掘白蓮教的寶藏。

“都道張皓忠肝義膽,愛護百姓。看來也不過是欺世盜名之徒,那寶藏是我們白蓮教的,我們白蓮教的,那是我們白蓮教的......”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說到第三遍的時候,淩無殤的眼中發出不甘而又嫉恨的光芒。

“大師,他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出城,難道你不擔心這是一個陷阱嗎?”

雖然早已經知道了淩無殤的俗名,王顯忠還是稱呼他的法號。

尤其是在淩無殤眼睛都沒眨一下,製造了廬州慘案之後。

聰明如淩無殤,自然隱隱能聽出其中的嘲諷和譏笑。

淩無殤隻是暗暗冷笑:“凡夫俗子怎麼能理解我的布局和籌謀?連幾個卑微的教徒都不能舍棄,怎麼能成大事?”

見淩無殤遲遲沒有回應,王顯忠再次提醒道:“大師,您怎麼看?”

淩無殤終於“哼”了一聲,說道:“怎麼看?我用眼睛看。不管是不是陷阱,這個局我都趟定了,亳州那邊已經回信,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支持我們的行動。”

“張皓想做螳螂,難道就不知道我才是他身後的那個黃雀嗎?”

“大師神機妙算。”

淩無殤微微一笑,轉身就隱入了廬州街道上的人流之中。

元軍大營中,在張皓離開後的次日,賀宗哲就收到了張皓的一封親筆書信。

上麵隻有四個字。

“人死債消。”

賀宗哲心裏沉甸甸的,知道這四個字的重量。

趙敏的臉上則是緊繃著俏臉,眼中泛著淚花,難掩悲戚之色。

淮河一戰,早就名聞天下。

這是張皓的成名之戰,同樣是張皓心中永遠的痛,也是橫亙在張皓和趙敏之間難以回避的天塹。

幾百名護衛營的兄弟長眠在了滾滾的淮河岸邊,如此血海深仇張皓怎敢或忘?

如今王保保已然作古,戰場上兩人各為其主。

戰場上的事,戰場上了結。

不管最後王保保是不是窮途末路,王保保最後都有用自己的性命,保全手下部署以及成全妹妹的意思。

賀宗哲歎道:“郡主,大將軍的事情......我覺得您把鍋扣在張公子頭上,委實有點冤枉。”

“你看咱們來到廬州都這麼些日子了,人吃馬嚼,總要有個說法不是!”

賀宗哲是個行伍中人,說白了就是“鐵血直男”,也是張皓夢中一世的“摳腳大漢”。

對於感情這種東西,就憑青樓的豐富經驗,很難在這個地方派上用場。

他當然理解不了趙敏的愁思百轉,各種矛盾的心理狀態。

在官場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的經驗,賀宗哲卻深知目前他們的情況。

三千部隊駐紮在對方的家門口,吃喝拉撒都要別人給的。

不說別的,如果七日以後,廬州的糧車沒有進入軍營,這三千人馬上就要麵臨“斷糧”的風險。

如今他們這支三千孤軍,已經算是叛出了元朝,被大將軍的死對頭,關中四將之首李思齊一路追殺,誓要將他們斬草除根。

環顧四周,王保保與紅巾軍對壘多年,周邊的劉福通、方國珍還有陳友諒等各方勢力都勢如水火,欲除之而後快。

即便是張皓,和大將軍的血海深仇那是世人皆知。

如果說西楚霸王項羽在“垓下之圍”,尚有條小船返回江東,東山再起。

他賀宗哲的處境卻是實實在在地“十死無生”。

要不是因為王保保的囑托,以及郡主與張皓的交情,賀宗哲早遣散部隊,找棵歪脖子樹上吊自殺了,實在是看不到一點的希望。

對於張皓與趙敏之間交情的可靠程度,賀宗哲也是忐忑的。

因為在青樓喜歡“直來直去”的大老粗,實在玩不轉兒女情長的彎彎繞。

要是哪個名妓敢跟自己蹬鼻子上臉,早就大耳光子扇過去了。

這個時候郡主要做的難道不是對張皓曲意逢迎,討得張皓的歡心嗎?

當張皓到來的時候賀宗哲卻“惶恐”地發現,這位小郡主並沒有明白他們的處境,開始“倒反天罡”,給張皓擺起了臉色。

趙敏一張俏臉緊繃,一雙妙目也沒有了往日的靈動。少女盯著那“四個字”許久,淚珠不由奪眶而出,滾落在白皙無瑕的臉頰上。

隻聽趙敏幽幽地低語道:“如果你不要我,這世界我再沒有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