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賀宗哲悄聲問道:“郡主,您說什麼?”
趙敏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道:“你告訴張皓去信,從現在開始,我們三千人馬無條件聽從他的指揮。”
賀宗哲正色道:“是,郡主。”
隨後趙敏又惡狠狠地說道:“你若是負我,我必親手宰了你......”
賀宗哲很不合時宜地提醒道:“郡主,那個張皓好像剛弄死了張定邊。”
趙敏不由白了賀宗哲一眼。
廬州,廬州府衙。
“絕對不行,我不同意。”
向來從容穩重的廬州府尹黃敬夫又一次破了“防”, 吹胡子瞪眼地看著張皓。
張皓看著黃敬夫,相較於在高郵第一次見到黃敬夫,那個把自己擠得沒有半點推辭的年輕人。
此時黃敬夫已經蓄起了短須,頭發一身官服一絲不苟,久居高位,這個不算大的“年輕人”已經有了上位者的威嚴。
至少作為府衙屬官的白澤好像沒有見過黃府尹“急眼”,沒想到短短幾日就和張公子吵了好幾回了。
“公子,可否讓李成代替出征?”
“旁邊元軍虎視眈眈,李成所屬部隊片刻不能放鬆?”
“那毛貴將軍呢?”
“你覺得毛貴和本公子的身形是否相符?”
想到毛貴一臉虯絨,張皓感覺自己的顏值受到了侮辱。
“要不下官代替您......”
“不知道黃知府是淩無殤的幾合之將?”
“下官不畏死?”
“君子死得其所,但是像蛆一樣死掉是沒有意義的,黃知府還是做自己擅長的事情吧!”
......
終於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的黃敬夫,被逼到了死胡同裏。
“千金之軀,坐不垂堂!公子一人安危,事關千萬大周百姓福祉,如果公子一意孤行,那公子出城之日,就是黃某死諫之時。”
說完黃敬夫鄭重地將官帽摘了下來,一撩官袍,筆直地跪了下去。
張皓目瞪口呆,沒想到黃敬夫這“小子”現在這麼剛烈,當初的八麵玲瓏,處事周全都到哪裏去了?
現在竟然玩起“死諫”這一套,這小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張皓誌得意滿地收功,當初這小子讓自己下不來台的情景曆曆在目,如今也算大仇得報了。
繼而冷聲道:“黃知府,目前廬州正處於戰時,軍令如山,就算是廬州的夥夫也要聽候本公子差遣,當然也包括黃知府!”
黃敬夫不由地仰起頭看向張皓,向來納諫如流的張大公子突然強硬了起來。
身邊的廬州通判白澤眼看廬州城內權力最高的兩人就要鬧僵,連忙從旁說和道:“黃大人,現在廬州正值多事之秋,正是和衷共濟之時,公子曆經百戰,胸中自有韜略,既然公子如此行事,我想已然胸有成竹。”
白澤是這兩年廬州白家庶支中冒出來的青年才俊,短短時間內從一房書吏成長為廬州通判。
比之張皓的崛起速度尚有些不足,但是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了。
當然也知道廬州這個發展日新月異的古城,也有了白澤這樣人物顯露身手的舞台。
黃敬夫歎道:“吾怎會不知公子的本事,但是要知道這一次來的人是岱欽,那個警巡院的院長實力深不可測,他想殺的人,從來都沒有逃脫過他的魔掌。”
“再加上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淩無殤,做事如此不擇手段......”
“公子,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必次次舍身犯險,置大周子民的安危於不顧呢?即使不考慮其他,您也該想想高郵府裏的兩位夫人,日夜盼望您安然返回。”
眼看張皓眼神凝重,陷入了沉思。黃敬夫連忙趁熱打鐵。
“如今公子已經打下了這樣大好的局麵,隻要經營穩固,未來可期。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公子喜弄險,總非長久之道。”
作為張皓身邊深受重用的臣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眼看大周蒸蒸日上,黃敬夫對大周也有深深的憂慮。
那就是大周的輝煌係張皓的安危於一身,雖說局麵大好,但是張皓一旦身有不測,那麼大周的局勢馬上急轉直下。
現在張皓現在連一個子嗣都沒有,那時候誰來約束大周護衛營那幫驕兵悍將。
那幫圍繞在張皓身邊,成就了無堅不摧的雄獅。
如果沒有了張皓,如此亂世,難得那幫人不會滋生出不該有的野心。
這就是黃敬夫舍身勸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