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打工沒什麼不好啊。”
周毅一臉坦然的答道:“幹多少事情,拿多少錢,對的起自己拿的每一分錢。往大了說,我幹的活兒就是建設城市的一部分。往小了說,這也算是一件切實的事情。”
“有位長輩說過,現在已經不是琴棋書畫、才子佳人的那個年代了。在如今的這個年代,得幹點實事才行。如果幹那些個根本上毫無意義的事情,還不如掃大街來的令人欣賞。即便是掃大街,也是真切的做出了點事情的。”
看看宋如晦,周毅問道:“我這意思,你能明白吧?”
“說這些話的那位,是一個很務實的人。”
宋如晦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這樣的人,我見過一些,但是現今就實在罕見了。那些話,的確不好讓人接受,但是細細琢磨了,也是能得一些務實的人的認可的。”
“至於你……”
宋如晦看看周毅,“你對這些說法好像很認同……怎麼著,難道你還真準備一輩子都在工地上打工麼?”
“倒也未必,走一步看一步唄。都是幹點實事,沒必要非得局限在工地上打工這一點上。”
周毅看著宋如晦,笑了:“其實我挺想當警察的,緝凶懲惡,這是真正的對人有益的事情。”
“警察可不好當。”宋如晦微微搖頭,“你這學曆要當警察,基本上沒可能。除非你考個什麼文憑去,興許還有機會。”
“這我知道。”周毅擺了擺手,“警察不行,消防也行啊,這個好像對文憑什麼的沒有硬性要求。前段時間我還看到消防隊的招聘啟示了,正琢磨著去試試看。”
“救人於火厄,是好事,也是實事。”
宋如晦微微搖頭,“但是當一年消防警,能遇到多少次火災?你抱著這樣的想法去當消防警,可能一年到頭也幹不了多少救人於水火的事情,多半是些小事。”
“小事雖然也是實事,但……”宋如晦看著周毅,正色道:“你做這種事情,空耗光陰了。既然是要做真真切切的實事,不如去做別的。”
周毅道:“這也就是一個想法,還沒定論。”
看了看宋如晦,周毅道:“你這話也沒說完吧?你說的別的,指的是什麼?”
“來幫我。”
宋如晦不輕不重的吐出這三個字來,看起來十分的輕描淡寫,“幫我做事。”
“我幫你做事?”
周毅搖了搖頭,笑道:“我能幫你做什麼?”
“我手裏有那麼一點產業,各行各業都算是有些涉獵。”
宋如晦說的不緊不慢,“你做事喜歡務實,不喜歡幹那些務虛的事情,這沒問題。我那些產業裏,還真有些務實的事情。你隨便選,選了哪個就幹哪個。”
頓了頓,宋如晦道:“如果你答應的話,不用擔心別的,隻需要對我負責就行了。除了我之外,你再沒上司,不用受別人管製。平時要幹什麼,我都不會去管,會給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周毅眨了眨眼,說道:“我就這一手磨砂除鏽的本事還算靠譜,還有一手刷漆的本事,你用的著麼?你還真就不怕我帶著一群人不幹正事兒,天天瞎胡混,把生意搞的亂七八糟啊?”
宋如晦笑嗬嗬的:“今天不是小唐把你架在火上,你這一手字又怎麼顯的出來?真金總要火來煉,多把你往火上架幾次,你的本事自然就藏不住了。”
看周毅要說話,宋如晦一擺手,道:“就算你沒藏別的,也真的再沒別的本事,但我覺得憑你這做人做事的能力,應付個事情還是沒問題的。一來二去的,不就能進入正軌了麼。”
“再退一步說,即便你把你選中的那件事情給幹砸了,我即便虧損,也虧損的有限,完全能承受的住。但你要是沒把事情給幹砸,慢慢接住了局麵,我不就是收獲了一個大才麼?”
“能力不足這種事情,多半是沒有夠多的機會去嚐試,失敗一次就得從頭再來,得不到磨練。這一點我不怕,即便你真的能力不足,我也能給你足夠的機會去磨練,去嚐試,早晚能把你培養出來。”
頓了頓,宋如晦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嘖嘖……”
周毅撓了撓頭,“我問一句啊……老宋,你這是圖什麼?咱這就是下了幾盤棋的交情,你這麼幹……嘖,親兒子也不過如此了吧?”
“人才難得。”
宋如晦道:“現今這社會上,要說人才,人才市場裏一抓一大把。但那樣的人才……哈,在我看來,不過是說著好聽罷了。”
“你,是個人才。”
“既然是個人才,又被我遇到了,那肯定不能輕輕放過。”
笑了笑,宋如晦指了指一邊放著的一疊隱約透出墨痕的宣紙,“老驥伏櫪,誌在千裏……這是你寫了送給我的,姑且算是寫我吧。我就不托大和曹阿瞞相比了,但在愛才這一點上,我也樂意學一學曹操。”
“這……”
周毅搖了搖頭,“寫這麼一副字,還寫出麻煩了。早知道這樣,我就換一句話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