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周毅而言,這些和他下棋的棋社成員實在是沒什麼可多說的,快速解決了就是了。但是身為主事者的許文遠,以及那明顯是許文遠鐵杆的湯興,周毅實在是沒有把他們輕輕放過的道理。
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絕。吊打別人也是一樣的道理,既然決定出手毆打“小朋友”,就一定得把這些“小朋友”們毆打的媽媽都不認識。
被懷著這樣的心思的周毅盯上的湯興,隻能說是自己倒黴了。
帶著笑在湯興麵前坐下,周毅看看棋盤,點了點頭:“好棋,好棋……來,咱慢慢下。”
說著,周毅撚起一個棋子,在臉色鐵青的湯興的注視下,將棋子輕輕拍下。
湯興的手有點抖,他看看棋盤,又看看周毅,再看看旁邊。
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湯興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知道周毅是要跟貓捉耗子似的,好好擺弄自己一陣。不把自己狠狠羞辱一陣,周毅是不會罷休的。
明顯看著自己的棋藝的確是不如麵前這個年輕人,繼續僵持,也隻是給這個年輕人羞辱自己的機會,湯興實在是不想這麼撐著場麵。
再撐下去,當著這麼多人,被這麼一個小年輕信手捏來揉去的,那這臉麵就丟的徹徹底底,半點不剩了。
但一看周圍,湯興的心頓時又涼了半截。
他一眼望去,正看到那五個棋社成員一個個站起身來,一臉的頹敗之色,低著頭走到一旁。
他們已經無棋可走,自己認輸了。
棋路被人點說的這麼明白,再在場上硬頂著,不過是丟人而已,根本就撐不起什麼場麵。丟人丟到這份兒上了,還僵著幹嗎?等著別人繼續拿自己的臉麵往地上蹭?
二十一個和周毅對弈的對手,如今單單隻剩下湯興一個了。
現如今的場麵的確已經不好看了,但如果湯興也起身認輸的話,這場麵可就難看到家了。
但繼續撐著?湯興琢磨著,自己要是再強撐著,自己這臉麵也就不用要了。
正是進退不得的時候,對麵的周毅又敲了敲棋盤:“湯先生?該您落子了。”
“啊……”
湯興猛的一晃神,下意識的去看棋盤,但心如亂麻,棋盤上的縱橫交錯此刻看來極為陌生,全然沒有半點思路。
“湯老哥。”
湯興心裏正是一片亂麻的時候,卻聽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連忙回頭去看,正見許文遠站在身後,麵色淡然。
“湯老哥,你太累了,先休息吧。”
許文遠拍了拍湯興的肩膀,又看看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周毅,點點頭,問道:“周先生,您和湯老哥的對局,就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是可以。”周毅手裏把玩著一個棋子,看著許文遠,皮笑肉不笑的:“輸贏怎麼說?”
“我替湯老哥認輸了,怎麼樣?”
許文遠盯著周毅,“接下來,就由我來和您對局。”
“哈哈哈哈……哎呀……”
周毅笑著搖了搖頭,看看如蒙大赦的湯興,又看看許文遠,捏著手裏的棋子往棋盤上輕輕敲了敲,“這棋是我跟這位湯老哥下的,您來替他認輸,這是從何說起啊?您替這位湯老哥認輸了,這是您的事兒,湯老哥本人怎麼個意思呢?”
周毅笑嗬嗬的說了這一番話,直把一旁的旁觀者聽的個個心裏發涼。
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啊……
到了現在,誰都看的出來,湯興和周毅之間水平懸殊。也都看的明白,周毅獨獨留著湯興,是要折辱他一番。
許文遠下場替湯興認輸,這是給雙方一個台階,好歹替湯興保全一點臉麵,不至於讓場麵這麼難看。即便這個名叫周毅的年輕人本來要下狠手羞辱湯興,現在也該給個麵子,好歹讓湯興能下的來台。
但這名叫周毅的年輕人,偏偏就是不肯給這個麵子,就是不肯就這麼放過湯興。許文遠替湯興認輸還不夠,非得讓湯興自己親口認輸,這才肯罷了休。
被這麼一個臉上帶笑但是手狠心黑的年輕人盯上,湯興可實在是倒黴。
“我……”
湯興臉上一陣青白,最後一張臉都憋成了醬紅色,才從牙縫裏迸出幾個字兒來:“我認輸。”
“承讓,承讓。”周毅笑著點點頭,伸手在棋盤上一抹,把棋盤上的棋子全都掃亂,之後順勢伸手向一旁虛請:“您請吧。”
湯興咬著牙低著頭站起身來,看看身旁的許文遠,“小許,我……”
“交給我,湯老哥。”許文遠看著湯興,點點頭,“湯老哥,你先去休息,這裏就交給我吧。”
“好,好。”
湯興回頭看看周毅,臉上又是一陣青白,腳步有些踉蹌的走開了。
雖然有許文遠從旁解圍,但湯興知道,自己的臉麵還是丟的半點不剩了。現在,唯一能挽回自己臉麵的,就隻有許文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