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
宋唐正在喝水,聽周毅這麼說,一口水立刻噴了出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哎呦……哈哈哈……咳咳……”
咳嗽了幾聲,順了順氣,宋唐衝著向自己看過來的眾人擺了擺手,“對不住,對不住,咳咳……我沒忍住,對不住對不住。”
說完這番話,宋唐又在那吭吭哧哧的憋著笑意,努力的不笑出聲來。
他地位超然,不同於在場的任何一人。現在狂笑一陣,讓許文遠更加的尷尬,但也沒人敢說什麼。
那些追隨許文遠的棋社成員雖然心中憤憤,但之前已經被周毅把臉皮踩在了地上摩擦,這會兒雖然心中憤憤不平,但也實在是沒臉再跟周毅較勁。
至於宋唐,那就不是他們能招惹的起的人了。他們那一口氣隻能在心裏憋著,實在是無處發泄。
“哈,哈哈……”
許文遠幹笑了幾聲,看著一臉認真誠懇的周毅,極力保持著一直以來保持著的風度,“是這樣麼?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許文遠實在是沒想到,周毅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原本是說來給別人聽的一句場麵話,卻因為周毅這樣一番話,變成了打在自己臉上的一記耳光。
周毅的狂妄,旁人早就看在眼裏了。那一番話說的毫不客氣,在旁人眼裏也不過是“仍舊那麼狂妄”罷了。即便不喜甚至厭惡,也難因為這樣一番話再加深多少。
周毅這令人不喜的形象和作風已經深入人心,令人生厭,想要洗白形象是沒什麼可能了。但想要讓人對他再有更多的反感,那也是一件有點難度的事情——旁觀者對這個鋒芒畢露又狂妄無忌的年輕人的不喜已經到了極限,這種極限是極難突破的。
而他對許文遠的羞辱,卻是實打實的一記響亮耳光,實實在在的掃了許文遠的臉麵。
令人心中不喜這種事情是有個極限的,但丟臉這種事情卻難說極限在哪兒。
唯一能把這許多侮辱還回去的辦法,就是在棋盤上徹徹底底的擊敗周毅。到那時候,他的一切狂妄、鋒芒,都會令他自取其辱。
這其中的事情許文遠早就看的清清楚楚,知道除了自己在棋盤上徹底贏下周毅之外,再沒別的辦法。因此動怒不僅毫無意義,更會有損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形象。
“嗯,會讓你看個明白的。”
周毅點點頭,心裏稍稍回想了一下棋盤上的局勢,說出了自己的步數。
要打破這種糾纏極深的僵局,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強拚硬換,然後把這個互相不殺子也不損子的局麵徹底打破。但在這種強拚硬換的局勢中,最難的一點,就是如何在一連串的互換裏保證自己的損失小於對手的損失,並且讓自己的棋子占據有利位置,結成良好棋勢,從而對對手產生威脅。
原本沉悶的局勢,隨著周毅的步數,瞬間風雲轉換,變成了一個拚殺不斷的絞肉場。
知道周毅要強打強換以破開眼下的局勢,許文遠也不逼閃,揮棋而動,和周毅在棋局中展開了連番拚殺。
周毅要強拚硬換,許文遠根本無法拒絕,否則隻能被周毅占去便宜。
而一旦陷入棋子拚殺互換的對拚中後,決定哪一方能在這一場拚殺中取利的,還是雙方的算棋能力。
算棋不準,那在這拚殺互換中就根本占不到一點優勢,會以極為高昂的代價,取得對手一兩枚無關緊要的棋子。那樣一來,雖然不至於立刻落敗,卻也奠定了敗勢,很難翻盤了。
在周毅和許文遠這樣的高手較量中,每一個棋子都可以說是極為重要的。該舍棄哪個,該保住哪個,該用哪個棋子換掉對手的哪個棋子,該讓自己的棋子如何占據有利位置……這都需要極為精細的打算和衡量。
在這一點上,許文遠有極強的信心,又何必拒絕?
周毅和許文遠一旦開口,說出的就是自己的棋路步數,除此之外再沒別的言語。
片刻之間,二人已經來往交手了十個回合。
十個回合,二十手棋,雙方拚殺不斷。
如果此刻以棋盤模擬兩人的對局的話,就會發現,此刻的棋盤上已經稀稀落落,雙方隻剩下寥寥幾個棋子了。
以尋常對局來說,這樣的局麵,已經邁入終盤戰鬥了。
“現在什麼局麵?周毅要贏了?”宋唐一臉期待的向身旁的蘇森問道。
“不清楚……”
蘇森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概能聽的出來,他們是在互相拚殺,互換棋子,算起來的話,雙方應該都還有一些棋子。不過,具體的形勢是怎樣的,我就模擬不清楚了。”
“剛才我跟不上他們的節奏,棋局的布局我也不清楚。單單從他們剛才的交手裏聽的話,周先生和許文遠並沒有把所有的棋子發動起來。那些沒有發動的棋子在什麼位置,我實在是判斷不出來。”
攤了攤手,蘇森道:“棋局走到終盤,每一個棋子都很重要。那些尚未發動的棋子處於什麼位置,一定意義上決定了勝負的走向。這一點我不清楚,勝負的趨勢我實在是無法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