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如晦下了棋,周毅便和曹愚魯宋唐兩人一起去工地開工。
下午收工的時候,按照往常的習慣,這時候仨人就該一起回家吃飯,然後宋唐再接受曹愚魯的全方位吊打。不過今天有些變化:吃過晚飯之後,周毅讓曹愚魯自己去琢磨他的電台,沒讓曹愚魯吊打宋唐。
他在廚房裏翻找了一陣,翻出了一個玻璃罐子。這玻璃罐子大概有五十厘米高低,裏麵盛著淡黃色的可疑液體。
周毅找出一個大碗,倒了大半碗淡黃色的可疑液體,又找出一個白色編織袋。編織袋裏放著小半袋東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拿了兩個塑料的一次性水杯,周毅端著大碗,小心的將那淡黃色的液體倒入兩個杯子。
宋唐在一邊聞著那淡黃色液體的味道,又看看周毅從編織袋裏捧出的一捧帶殼花生,宋唐有點愣:“咱是要……喝酒?”
“嗯。”
周毅捏開一個花生,把花生米扔進口中,順手端起杯子嚐了一口,點了點頭,“味道還行,我這手藝沒丟……嚐嚐這花生吧,我照著之前從一位大廚那討的方子炒製的,味道還不錯。”
“這酒……”宋唐剝著花生,看了看眼前那一杯淡黃色的酒,“也是你自己弄的?”
“嗯。”周毅點點頭,“閑著沒事的時候自己釀了一點,味道還湊合。沒辦法,手頭東西不湊手,連釀酒的水用的都是自來水,釀出來的酒能有個酒味就不錯了,你將就著嚐嚐。”
“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宋唐嚐了一口,咂吧一下嘴,點點頭,“味道不錯。”
酒味如何,宋唐並不怎麼關心,心思也全然不在這方麵。眼前這些事情都讓宋唐挺意外的,一時間實在沒功夫把心思放在細細品味酒的口感味道之類的事情上。
在周毅這住的這段時間,宋唐還真沒見過周毅喝酒。
要說喝點什麼的話,周毅倒也不是全然不碰任何東西。他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時候,時不時的倒是喝一點茶,不過基本上都是用大搪瓷缸泡從街口茶葉鋪那買來的散碎茉莉花茶。運氣好的時候,周毅能從茶葉鋪那買到低價拋售的龍井、鐵觀音、碧螺春什麼的,不過那成色實在淒慘,比茶葉末好歹強點罷了。不是這樣的話,那茶葉鋪老板也不至於低價甩賣。
酒這東西,平常還真沒見周毅沾過,更別說拉人坐下喝酒了。
現在,周毅卻拉著自己喝酒。
酒是周毅自己釀的,下酒菜是周毅自己炒製的。
之前什麼情況宋唐不清楚,反正自從他住進這院子之後,他是沒見過曹愚魯享受過眼下這待遇。
這樣的待遇,實在是讓宋唐心裏有點忐忑。
“爺們兒……”
宋唐捏開一粒花生米,看著坐在對麵的周毅:“……今天怎麼有這興致了?是有什麼事兒?”
“嗯,是有事。”周毅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酒,“的確是有點事兒要跟你聊聊。”
“你說,你說,咱爺們兒之間好說話。”
宋唐心裏稍稍一定,點著頭。他心裏琢磨著,如果周毅是要跟自己開口借錢的話,隻要數目不算太大,那自己就直接借出去了……
看了宋唐一眼,周毅笑道:“放心,不是跟你借錢。”
“啊……”宋唐眨了眨眼,有點愣了:“那這是要幹嗎?”
如果周毅要借錢的話,那他擺這麼一個場麵還說的過去,也在情理之中。現在連錢也不借,宋唐就實在不知道周毅這是要幹什麼了。
“聊聊你們家的事。”
周毅剝著花生米:“你們家為了爭你爺爺那個位置,鬧的挺厲害的?”
“你都聽說這消息了?”宋唐有些意外的看看周毅,“消息怪靈通的……哪兒聽來的?”
“看起來鬧的還真是挺厲害的。”周毅點點頭,也不搭茬,“大概是怎麼個局麵?都是誰在爭?”
“局麵……亂著呢。”
宋唐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酒,皺著眉頭:“我爺爺那邊的事情我雖然沒多少接觸,但怎麼都能聽說一些。我二叔和我三叔,本來就為了我爺爺這個位置明爭暗鬥。我爺爺壽宴前後,就放過要退下來的風,他們倆鬥的就更厲害了。”
“不光是他們倆,他們倆手下的那些個人,最近也開始有摩擦了,氣氛緊張的很。雖然這一時半會的不至於火並,但這場麵也實在難說的很。”
“之前咱一起見過的那個老劉,算是中間派,不站隊。他在我爺爺那邊好像得算是元老一類的人物,有這個不站隊的資格。跟他一樣不站隊的元老,還有不少,都夠自成一派了。”
看了看周毅,宋唐搖頭道:“這事兒也就跟你說說,其他人,我還真不能隨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