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跌,沈南清幾乎跌倒在了屍體身上。
那刺客瞪大了眼睛,眼底全是不可置信,這倒真是死不瞑目了。
蕭硯堂滿臉冷漠,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看沈南清磨磨唧唧撲在了死人身上,幹脆長臂一揮,就把她從馬車中拎了出來。
那架勢分明就是在拎弱雞!
沈南清臉色煞白,口鼻裏全是那股子血腥味道,胃裏一陣翻湧。
剛剛著地,轉眼就看到自己滿身是血的衣裙,
刹時,她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控製,直直朝後倒去。
蕭硯堂還沒鬆手,眼看著麵前的人無知無覺朝地麵倒,猛的用力一把接住了她,摟在了懷裏。
於此同時,青鋒跳上馬車,探查刺客的情況,確認無誤之後,他又跳下馬車,對蕭硯堂點頭表示已死。
蕭硯堂眸光一轉,視線落在了沈南清的染滿鮮血的褥裙上。
半晌,才低聲吩咐:“把屍體交給趙鏗燃,刺殺太子的事也好有個交待。”
“大人,這不是真的刺客?”青鋒疑惑詢問。
“是,也不是。”
“讓他們繼續搜!動靜鬧大點。”
蕭硯堂看著不省人事的沈南清,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了那輛馬車上。
青峰從馬車暗格裏找到了一個帷幔,遞了過來戴在沈南清的頭上,遮住了她的臉。
蕭硯堂這才攬住她的腰,把她抱上馬背,僵直著手臂把她護在懷中,飛馳而去。
......
宣平侯府。
侯府的側門開啟一道縫隙,風聲裏夾著急促的馬蹄聲,五城兵馬司,刑部、北鎮撫司的人在巷道穿梭。
張嬤嬤探出頭小心探查消息。
宋老夫人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子,她內心非常不安,一直都在等消息。
那人和她結交多年,辦事利落,替她解決了不少麻煩。
這次還有長公主的特製迷香,他應該不會失手。
若不給沈南清略施懲戒,她便越發目無尊長,尊卑不分了。
隻是京城戒嚴,就怕那人惹上什麼大事......
“崔嬤嬤——”
宋老夫人這才想起,崔嬤嬤已經癱瘓,再也不能替她出謀劃策。
張嬤嬤聞聲慌張跑了進來,“老太君,外麵亂的很,巷道上根本沒有人。”
宋老夫人眉宇間夾雜著厭氣,“還是沒有消息!”
張嬤嬤惶惶搖頭。
宋老夫人聽到打更的聲音,心裏惴惴不安,“去,把沈南清給我叫來!就說我不舒服,讓她立馬來侍疾。”
若是沈南清回府了,她就沒事,有事的就是她派出去的人!
宋老夫人原本打算讓人擄走沈南清,然後大張旗鼓去找她,讓她名聲盡失。
她若不聽話,就找個地痞攀咬與她私會,到時候哪怕是沈家也得夾著尾巴做人。
她沈南清一身傲骨,也隻能任由她拿捏。
要怪就怪她,占了正妻的位置,生不出嫡子,還不想把銀錢拿出來。
張嬤嬤也是府裏的老人,眼睜睜看著崔嬤嬤是如何榮歸故裏的。
最初,她還暗自竊喜,這才有了她一躍成為宋老夫人心腹的機會。
這會,她隻覺得滿口黃連,苦不堪言。
她怎麼敢去招惹世子夫人?
一不小心像柳如煙、崔嬤嬤、陳管事似的,沾上她準沒好事。
宋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張嬤嬤這才不情不願朝梧桐苑走去。
張嬤嬤一到梧桐苑,就看見一片漆黑。
這分明就是落鎖睡覺的架勢。
她硬著頭皮敲響梧桐苑的大門,丫鬟告訴她,世子夫人不舒服,早就睡下了,現在不敢去打擾。
張嬤嬤隻得折回西側院,原原本本地回稟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咬了咬牙,恨極了沈南清,宋汝舟還在詔獄裏蹲著呢,她倒好,還能安心睡覺?
宋老夫人才不相信沈南清已經安全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