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清下意識摸了一下藏在衣裙中的匕首,款款朝禪房走去。

哪怕知道這次是龍潭虎穴,她也隻得去闖一闖,隻希望明躍他們不要太磨蹭。

一進禪房,沈南清警惕的環顧四周,屋內除了僧人所用的書案、座椅,還有一個看似廢棄,布滿塵灰的屏風,其他倒是別無他物。

似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息隨風飄來。

宋汝舟鋪開紙墨筆硯,提筆書寫。

宋汝舟陰惻惻道:“沈南清,你我夫妻一場,今日我宋家遭難,你卻要舍我而去,真是薄情寡義,毫無廉恥之心。你這樣的失節婦,哪怕改嫁再醮都該受人唾棄。你真的要這和離書嗎?”

“當然。”

沈南清站在宋汝舟不遠處,目光落在那張絹紙上,見他正好寫道: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隻覺得格外諷刺!

宋汝舟寫完,收筆,輕輕吹了一下墨跡,又道:“沈南清,以往你常贈我珍寶,我以為你亦對我有情,”

隨即,宋汝舟緩緩起身,從腰間摸出一個紅色的護身符扔在桌案上,眼眸中閃過一絲恍惚:“這護身符,也是你在這法相寺為我求取的,若是我沒有妾侍,你會與我相守嗎?”

沈南清看著那刺眼的護身符,怎麼也想不起,她幾時為他求取過?

根本就沒有。

“不會!”沈南清收好和離書,懶得跟他廢話。

電光火石之間,她想起剛才攔她進門的和尚,他頭上好似根本沒有戒疤。

按照他的年歲,若是潛心在法相寺精修佛法,不可能還沒有受戒!

寺中空無一人,宋汝舟毫無由來的自信......

不對,這就是一個誘她來自投羅網的局!

宋汝舟唇角勾出一抹諷笑:“也好!如此,你也別怪我不念舊情......”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把鋒利的匕首赫然貼在了宋汝舟的脖子上,沈南清緊繃著身體,冷冷道:“宋汝舟,你又想怎麼害我?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宋汝舟大驚失色,沒想自己如此輕易就被沈南清製住了。不過片刻,他就控製住那股恐慌,“沈南清,你真是個狠人啊,別以為你拿著刀,就可以要我性命,這次你可沒那麼幸運。”

沈南清心一橫,手中的刀又朝皮膚裏逼近了幾分,宋汝舟的脖子上立馬多了一條淺淺的血痕,血珠子瞬間冒了出來。

“你!”宋汝舟又驚又恐地看著她。

陡然間,沈南清眼前一黑,雙腿發軟,似踩在浮雲之上。匕首生生從手中滾落下去,整個人就像風中的樹葉,搖搖欲墜,直直軟了下去。

宋汝舟伸手攬住了沈南清的腰,把她放到了座椅上。

他把脖頸的血跡一抹,瞥了一眼屏風後麵那個鎮德香爐,譏笑道:“嗬,這香還真是厲害,今晚你就是太子的寵妃,這個歸屬,可還滿意?”

要不是他提前服用了解藥,怕是這會也軟軟綿綿不醒人事了。

......

夕陽斜下,暮色藹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