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黑衣人有些不解,疑惑著開口,“大人,為什麼不跟了?”

殷元儀眉頭緊擰,淡淡道:“那邊就是墨竹軒,若你跟墨竹軒的人對上,有勝算嗎?”

黑衣人心頭一緊,不敢答話。

自然是不敢,那次夜裏去墨竹軒探路,他們折損了好幾個兄弟,還有幾個失蹤,到現在都了無音訊,多半都不在了。

殷元儀神色嚴重地囑咐道:“徐任意背後是沈南清的事,不可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是長公主也不行。”

黑衣人遲疑了一瞬,立馬頷首表示知道了。

他不明緣由,可是對於殷元儀的信任還是超乎一切,長公主性子暴烈,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聽侍衛長的準沒有錯。

......

沈南清沒有用晚膳,到了晚間就餓得不行,她想起自己今日的別扭,不由嫌棄自己矯情!

她原本就是暫住在墨竹軒,全當這裏是個避險的地兒,偶爾自欺欺人,難道不行嗎?

她歎了一口氣,起身朝房外走去。

嘎吱一聲,蕭硯堂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進來,“餓了吧?那裴煊之信口開河慣了,你別理他。”

沈南清又驚又喜,看著軟軟的湯麵,很有食欲,立馬淨了手,就專心地吃了起來,“你府上做麵的師傅手藝真不錯,我在京中特意去找了好多湯麵館,不都如他做得好吃,跟上次的味道一樣。”

蕭硯堂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真那麼好吃?”

沈南清點了點頭,“嗯,也許是我太餓得緣故,天時地利,占了時機這個優勢,也未曾可知。”

蕭硯堂嗤笑了一聲,看著她慢慢咀嚼的樣子,就像鬆鼠一樣可愛。

蕭硯堂隻覺得哪怕看著她吃麵,也是一件極為開心的事情。

頓時覺得那句,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深得他心。

“你這幾日,早出晚歸,人影都見不到,是軍需貪腐案的事嗎?”沈南清開口問道。

一想到朝中那些紛紛擾擾,蕭硯堂臉上立馬湧現出一絲倦怠,仔細看還會發現他的眼眸裏全是血絲。

“是有些複雜。”蕭硯堂簡單回了一句,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一碗湯麵,很快就見底了,沈南清抬起頭來,這才發現,蕭硯堂坐在躺椅上,已經發出均勻細微的呼吸聲,儼然已經睡著。

沈南清看著他穿得嚴絲合縫,連個熱水腳都沒有來得及泡,就已睡著,也不知這幾日忙成了什麼樣子,她緩緩起身,從床榻上扯下一床薄薄的錦被,輕輕披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不覺中她歪倒在床榻之上睡了過去。

......

半夜,一道電閃雷鳴,窗外傳來潺潺的雨聲。

夜雨瑟瑟,秋風凜凜。

沈南清猛然睜開了雙眸,偏頭看向躺椅,早已經不見人影,屋外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

一個男聲音傳入耳朵,“珍妃說是有要事,讓您務必去一趟。”

“太晚了。”蕭硯堂回話。

“大人,你自有辦法的,不是嗎?”

嘎吱一聲,房門再次打開。

蕭硯堂瞥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沈南清,輕手輕腳關好了房門,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