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堂帶著人一陣快馬加鞭,返回了剛才他們碰頭的地方。

可早已經不見馬車的蹤跡。

大雪紛紛揚揚,隻有上山的道路上留下了車軲轆的壓痕,他們順著壓痕找了一段,慢慢連壓痕都沒了。

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蕭硯堂仔細環顧著四周,命人順著道路分頭去找,可此處卻是一片荒野,連人家都沒有幾戶,他們會去哪裏?

派出去的人很快回來,都苦喪著一張臉,不用問就知道,他們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蕭硯堂眉頭緊鎖,思量片刻,開口道:“這一片地界,有何特別之處?”

那個秦九安的話,他是根本不信的,若是要回哈密衛,他還得翻過祁連山,再說他做藥材生意,可身上一點藥味都沒有,還隱隱有股沉水香的味道。

他原本就是在掩飾。

青鋒掏出了堪輿圖仔細查看,心底一凜,驚呼道:“大人,這附近的山脈陡峭,是白蓮教的聖地,上麵有幾座寺廟,被白蓮教強占了去,之後他們在山上設有機關崗哨,就跟山賊一樣,府衙幾次派兵收繳,都折損了許多人,最終無功而返。”

蕭硯堂臉色微微一變,墨玉般的眸子陡然蒙上一層寒霜。

“謝鏗燃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他已昨日已抵達臨洮府了,已派了探子偽裝成流民上山探查,他應該還在製定攻打計劃。”

蕭硯堂看了一眼天色,夜幕已籠罩著大地,沉聲道,“有沒有更簡單的登山方法?”

青鋒知道攔不住他,淡淡道,“北麵是處懸崖峭壁,稍有不慎,將屍骨無存,那邊基本沒有人守衛,若是能攀上去,就可以順利到達寺廟處。”

蕭硯堂拍了拍身上的雪,對著眾人吩咐道:“去尋些攀岩的繩索來,你們不必跟著我上去。去尋謝鏗然,跟聽他的調度。”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蕭硯堂和青鋒駕著馬去了北坡。

......

一間上好的廂房內,沈南清坐在一麵銅鏡前,她看著那陌生的麵容,愣愣出神。

她屏退了婢女,按照秦九安的法子,輕輕地揭開了人皮麵具,一張出水芙蓉的臉赫然出現在銅鏡中。

這時房門被推開,秦九安信步走了進來,關切道:“妹妹,可還習慣。”

沈南清輕抬眼眸,“我們為何非要上山?我看剛才那個男子並不像歹人,我在他身上甚至感到一陣熟悉的感覺。”

秦九安掀了掀眼皮,麵色晦暗不明,“他是你的故交?”

“不知道,隻是他身上的香氣我覺得很熟悉,他好像也在找人,說不定他認識我呢?

“那一隊人馬都是錦衣衛,而且他的官職應該不低,最近朝廷在嚴查韃靼的細作,而西寧衛和韃靼的戰火已陷入僵持,我不敢冒這個風險,我是擔心你......”剩下的話,他沒有明說。

沈南清卻很明白他的意思,若她是細作,把她交給錦衣衛,她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