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南清和裴煊之他們就下了船,抵達應天府。

他們商議好對策之後,決定馬不停蹄先護送傅靈兒先去揚州府她外祖家,再做其他打算。

馬車經過應天的城牆,傅靈兒撩開車簾朝外麵望去,應天府的繁華超出了她的想象,越發想要在外多逗留些時間,她偏頭看向沈南清,問道:“這應天府有留都之稱,這行在果然名不虛傳啊。真和京城不相上下啊。”

沈南清順著簾縫朝外麵瞥了一眼,卻看到城牆外聚集了一群百姓,那男女女,都圍著一個身著破爛的年輕男子,指指點點。

那名男子身穿天青色長袍,袍子上打滿了補丁,早就汙濁不堪。一臉慘白,不停地咳嗽,大口喘息,一看就像是得了重病一般,他不停地祈求著,尋求路人的幫忙。然後不管他如何說,周圍的人都隻當看笑話似的,根本沒有任何人伸出援助之手。

沈南清蹙眉,心裏不由一緊,叫停了馬車。

裴煊之順著她的目光,自然也注意到了牆角的男子,幽幽地開口,“這世道,好人不好做。這些閑事,還是不要管了。”

傅靈兒有些疑惑道,“煊之哥哥,為什麼啊?我看那個男主都快要死了,不如我們就幫幫他吧?”

裴煊之歎了口氣,卻衝著沈南清道,“我們這一路,怕是會遇到不少這種將死之人,個個都救,救得過來嗎?”

沈南清根本沒有理他,拿起帷帽戴在頭上,冷冷回了一句,“能救一個是一個吧。”隨即立馬派了人去請應天府離城門最近的郎中過來。

話音一落,她就下了馬車朝那人群走去。

見狀,裴煊之無奈,隻得跟了過去。

沈南清擠進人群,仔細盯著眼前的男子,驀然發現他的脖子以及麵部都腫脹厲害。

沈南清大駭,身形一怔,立馬退後,朝著人群揚聲高喊,“退後!速速離開!小心!有瘟疫!”

她腦海如同驚雷炸響,陡然想起,上一世,景泰帝逝世之後的幾年,亂象頻生,天災瘟疫橫行。

最開始是茂縣發生,當地對於瘟疫根本沒有得到有效的控製,導致死傷慘重,一村落甚至十室九空,無人收屍,有的人從茂縣逃脫,渡過了黃河,而這瘟疫傳染性極強,導致開封河南一帶也受到了瘟疫的蹂躪。

可據她所知,這瘟疫也是開春之後,才開始爆發的,這一世為何就提前了呢?

瘟疫二字,讓眾人避恐不及,人群立馬躁動起來,如潮水般退去。

裴煊之幾步上前,急切追問,“怎麼回事?”

沈南清和病患拉開了距離,神色肅然地回答道,“趕緊通知衙役,立馬處理此事,此人隻怕是患有大頭瘟!”

裴煊之臉色巨變,對於瘟疫他也有有所耳聞的,若是讓瘟疫在應天府橫行,大夏隻怕直接就可覆滅了!

裴煊之立馬拿出一塊金牌,派人去尋守城的衙役。

傅靈兒剛想從馬車下來,就被裴煊之厲聲嗬退,讓她待在馬車裏不準下來。

很快守城的差役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裴煊之把他們的懷疑說了一遍,那差役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你們,你們!這等大事,可不能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