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迎景沉默了一會,她不想說什麼,但是她很清楚巴克隊長的意思:“我不確定,因為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我媽媽。”
“而且,我長得像爸爸,根本沒法通過外貌來推斷我和她是否有血緣關係……”
舒迎景的目光重新移向那具女屍,她的神情依舊是那麼靜謐、那麼溫柔。
這具出現在墓裏的無名女屍,真的會是自己的媽媽嗎?
對於媽媽,舒迎景以前想過很多。
她對媽媽,可謂是一點記憶也沒有。
唯一關於媽媽的描述還是在自己十二歲時,爸爸一次醉酒,他那次說了很多,舒迎景隻能從他模糊的聲音中聽出一點,他在乞求媽媽不要離開他和舒迎景。
是的,他在乞求。
這個鋼鐵一般的男人在乞求。
舒迎景聽見這些不成句子的語言,心裏很不好受。家裏沒有任何關於媽媽的信息,包括照片和筆記。
“景舒?景舒?舒迎景……”呱唧的聲音將舒迎景喚回現實,她不知不覺間,眼眶裏已經盈滿了淚水。
舒迎景眨了眨眼,幾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墓穴的地板上。
“景舒……你還好吧?我知道這個真相可能會給你衝擊很大……但是包括你在內,我們必須通過這具屍體獲得線索才能出去。”謝靈通也慢慢靠近那具屍體。
舒迎景沒有管自己的眼淚,她麻木地說道:“我什麼時候承認這具女屍是我的媽媽了?我從小到大一直跟著爸爸生活,見過媽媽的次數屈指可數,還都是在我記事之前見的,我怎麼可能記住媽媽的長相?”
舒迎景這連珠炮似的發問把謝靈通給震驚到了,他們很顯然覺得舒迎景的反應有些大,但是他們都對此表示非常的理解。
畢竟誰也接受不了,自己從出生到現在沒見過幾麵的媽媽再次與自己見麵,竟是陰陽兩隔。
舒迎景死命盯著那具女屍的臉,企圖從臉上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是因為女屍的眼睛閉著的原因,舒迎景沒法通過瞳孔的顏色來判斷自己和她是不是親生母女。
舒迎景和舒江清雖然眼睛一樣,但是眼睛裏的顏色還是有些不一樣,舒江清的瞳孔是帶點棕色的黑,舒迎景的瞳孔則是純黑。
腦子裏想的事情太多了,人自然就會崩潰。
舒迎景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在一旁的幾個人連忙去扶她,舒迎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隊員們也非常識相,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不應該和舒迎景多說話,都自覺地退到一邊
她靠到了翡翠壁上,通紅的雙頰貼到冰涼的翡翠石壁上,涼爽的感覺遍布全身,舒迎景感受到了自打進墓以來前所未有的放鬆。
正是因為這片刻的放鬆,舒迎景想起了一個關鍵的點:在自己的父親說胡話的那天晚上,她就曾經捕捉到一個關鍵的信息點,自己的媽媽耳朵後麵有一顆赤紅色的痣,還很大。
但是正因為捕捉到了這一關鍵的點,舒迎景反而不敢去確認這具女屍的真實身份。
她害怕知道這具女屍就是自己曾經朝思暮想的媽媽,她也怕自己還未和媽媽團聚,就已經和媽媽陰陽兩隔……
但是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
舒迎景踉踉蹌蹌地爬起來,雖然走起路來還是搖搖晃晃的,但是步伐格外堅定。
舒迎景不顧他人勸阻,堅定地走向了那具女屍。由於自己的父親當時並沒有說媽媽痣是在哪個耳朵下,所以舒迎景便一一翻開看了。
雖然這個動作屬實是不太禮貌,但是墓都下了,就已經注定了舒迎景不是什麼文明的人,盡管眼前這人很可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為了確認身份,舒迎景還是幹了這個如此不禮貌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