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想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的,你還是沒把握住。演員多的是,你是最不起眼的那個。”導演對劉娜冷冷地說,“後麵的戲由她來演,從今天下午開始,你就不用來了。”導演說完便麵目生冷地走了。
“林慧,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把業界脾氣最好的導演氣地分分鍾想給你扔椅子的啊?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活得這麼失敗,竟然還能該吃吃,該喝喝,你是不是不曉得自尊二字是怎麼寫的呢?”
“論失敗,我可比不過你。”林慧笑道。
“你什麼意思?我怎麼比不過你?”
“你確定要聽?”言梓清挑了挑眉。
“你敢說,我就敢聽。”
“上次表演,我扇了你耳光,別人問我,扇地爽不爽。”
“什麼?不可能!”
“你問他不就行了?”林慧想了想,說“所以啊,謝謝你,本來丟了戲,還蠻失落的,一想到你的遭遇,頓時覺得我的人生還有救。”
言梓清去超市買零食,超市牆上播放著林慧演的這部邊拍邊播的電視劇。
手機突然來了一個電話,梓清一看到是母親打來的,心裏就有一種不安感,生怕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十二年前,也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她才10幾歲,就看到母親接了一個電話後當場大哭。
當了7年植物人的父親在那一天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沒有人會一直陪你,這是她從小就知道的道理。
“清清啊,外婆病了,你回來看一下吧。”
言梓清的心咯噔了一下。
言梓清立刻買了回家的票。
好在,醫生說外婆送來的及時,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言梓清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由於上次臨時請假,領導已經很不滿意了,這次領導怎麼也不同意批假,幸虧外婆已經沒有什麼事了,媽媽讓她安心回去工作。言梓清這才坐上第二天的動車趕回去,臨走前給媽媽留下了一筆醫藥費。
梓清心裏是有愧意的,不能陪伴在母親跟前。
但是,老家太落後了,她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現在這個城市工作機會要大得多。
許柏楠站在家門外就能聽見屋內傳來的如同卡拉ok一樣喧鬧的聲音。
門打開後,他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地上隻放了一隻運動鞋,另一隻鞋子不知道給她甩到哪裏去了。
他朝客廳走去,雖然是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屋子,現在卻覺得陰森森的。
竟然在這裏!那隻消失不見的運動鞋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飯桌中央,裏麵還養了兩隻活蹦亂跳的小金魚。
許柏楠找了一個玻璃碗,將金魚和水倒進去,然後將鞋子放到洗手間,過會去洗。
抽水馬桶的坑裏插上了一個通水靶子。馬桶蓋上用牙膏畫了一坨粑粑。
抽象派代表畫粑粑倒是一流。
他來到客廳,電視機裏正在播放節目,他要找的人坐在沙發上一邊笑,一邊吃著零食。
“言梓清?”
言梓清猛地回頭,嘴裏刁了一根細長的巧克力棒子。她表情迷醉,像吸雪茄一樣朝空中呼了一口氣,大腹便便地朝許柏楠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了嗓音,問“我要的貨帶了嗎?”
說話間傳來了撲鼻的酒味。
“沒有。”許柏楠兩手一攤,說“被海關扣留了。”既然她想演,那就奉陪一下吧。
“什麼?我砸了多少美金才購到的?我說了,貨在人在,貨毀人亡。”言梓清將嘴裏的巧克力棒子猛地掰斷,然後塞到嘴裏,如同兩個大象牙。
“屬下認憑處置。”許柏楠雙手抱拳說道。
“恩。”言梓清摸了摸用墨水畫了山羊胡子的下巴,說“把領帶解下來。”
“好。”他乖乖地解下來,虔誠地遞給她。 “給我”她悠悠地說,“一碗拉麵。”
“什麼?”許柏楠有點沒反應過來。
“一碗,額”她打了一個嗝,酒氣熏天,說“拉,拉麵啊!”
“哦!”許柏楠將領帶繞了繞,像拉麵師傅一樣表演。
“立正站好!”言梓清厲聲命令道。
“好!”許柏楠馬上就雙腿並攏,像軍人一樣筆直地站著。
“稍息!”聲音破了音。
“立正!”
“向右靠齊!”許柏楠迅速扭頭。
“向前看,餓!”言梓清說完又打了一個響亮的嗝,酒氣熏地許柏楠仿佛也要醉了一樣。
“報數!”
“1”
“單數的前進一步!”
許柏楠朝前猛跨了一步,和言梓清緊緊挨著。他低頭看見言梓清眼睛朦朦朧朧的,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的距離有多親近。
如果是清醒狀態下,估計她又要打噴嚏、嘔吐或者撞他的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