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柏楠目光直視前方,沒有說話。
印象裏,許柏楠的身邊總是有無數的女人,她從小就喜歡他,但是許柏楠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她。
她不死心,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因為他知道他並不愛那些女人。現在她等到了,卻還是失落。
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從前是隻要待在他身邊就好,隻要能陪他就行,而現在她想要的更多。
那天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他喝了好多酒,直接把自己喝到住院。他是有胃病的,不能喝太多酒——
許柏楠醒了。
“柏楠?你把我們嚇壞了,現在好點了嗎?我給你帶了點水果。”童鈺婕說。
“你真是亂來,怎麼喝那麼多酒啊?”許柏楠母親既心疼又生氣地責罵他。
“阿姨,你別擔心了,柏楠現在沒事就行了。”童鈺婕說。
童鈺婕的安撫下,許柏楠的母親這才不說了,囑咐她好好照顧柏楠。在許家眼裏,這個獨生子雖然生性愛玩,但玩夠了總有一天要成家的,而許久家和童家是世交,童鈺婕是許父許母看著長大的,早就把這個懂事知情達理的童鈺婕看成是準兒媳了。
“死不了。”許柏楠依舊勾著玩世不恭的笑說。
關於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童鈺婕沒有過問,她知道能讓她待在身邊照顧已經是莫大的榮幸,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之前聽阿姨說,你被公司外派了是嗎?”
“嗯。”
“那怎麼會?”
怎麼會還沒走呢?不是應該上個星期就出發了嗎?她當時還很害怕以後都見不到他了,特意去機場找他,卻沒看到他人。
“不去了。”許柏楠淡淡開口。
“真的嗎?你真的不去了?”童鈺婕欣喜地問,感覺都激動地要哭了。
訂婚宴還沒結束,言梓清和魏萌萌就消失不見。
當言梓清看到言辰的屍體時,她頓時雙腿發軟,幸好萌萌及時扶住她。
法醫留下結論,死者是自殺。
姐弟倆剛重逢沒多久,就要分開,這一次是永別。
“姐姐,你不要哭,弟弟會保護你。”那時,父親工廠發生了爆炸,一夜之間父親成為了植物人。
她永遠記得,那個才幾歲的弟弟,眼眶裏全是淚水,卻還是裝作很勇敢的樣子,安慰她。
相認的那一刻,她聽到他說,“我就知道,姐姐會來找我的。”
他說,他一直在等,就像從前無數次姐姐拉著手接他放學一樣,隻是這次時間很久點而已。
被虐待的那幾年,他說一直有個信念,要活著逃出去,活著和家人重聚。
他是求生欲那麼強的人,怎麼會自殺?
言梓清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該怎麼和母親、外婆說弟弟已經死了?
一次打擊不夠還要來第二次?
黑暗處,一輛車停在路邊。許柏楠看著他們從車上下來,看著那個萌萌的男人摟著言梓清的肩膀,不知道在說什麼。
緊握在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他冷哼一聲,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哎,別難過,別難過了,人死不能,不能複生。”萌萌安慰著。
“我不信,這不可能。”
言梓清從記憶裏回過神來,她摸著言辰的相片,眼眶發紅,“我會替你報仇的。”
這段時間,她將言辰生前做的事和見的人都進行了整理和分析,最後意外發現,弟弟的遺物裏有一隻口紅,上麵刻了兩個字母JL
巧的是,她那天和江露大打出手,剛好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口紅從她的包裏掉出來。
她之所以能清楚記得,也是因為洛意這個及時行樂的消費主義者曾經和她安利過一個,說是限定版的口紅。
言梓清沒有江露的電話,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裏,能想到的就是許柏楠。
“找我什麼事?”許柏楠聲音冷得像冰一樣。
“你有江露電話嗎?”
“找她幹什麼?”
“有點事。”
“刪了。”
“刪了嗎?那你知道她住哪裏嗎?”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算了,我找別人。”言梓清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確實已經刪了電話,向來如此,每一段關係他都會幹淨利落地結束。
許柏楠想了想,又給她回撥過去,結果是忙音。
“我有地址,但是這是人家的隱私,告訴你不合適吧?”許柏楠發了一條信息給她。
“我有急事,你幫我一下忙,行嗎?謝謝了。”
“行。”許柏楠想了想,說,“求我”
“好,算我求你了。可以嗎?”
“我在家,你現在過來,你想要地址的話,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