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羅盤和長離兩個人悠閑地吃著東西。
羅盤麵對美食，自控力是非常低的。
長離平常早飯就有九十個種類。
自從羅盤來了以後，早飯除了清粥小菜，就是油條麻子或其他小點心。
總之，早餐種類不會超過兩樣。
羅盤神色如常，說在盛梁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得回去交接。
長離考慮到在上京，還有一些七零八碎的長流餘黨。羅盤留下來，可能還會發生綁架要挾的事情。
就是長氏老宅，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長離心想，再過些時日，他將上京收拾幹淨，那時，再接羅盤回來，那時……再辦婚禮，也不遲。
“我叫孟春送你。”
羅盤知道長離是好意，也就沒有拒絕。“那送我先去上京城內就好了，陶源要過來尋我，陶源身手極好，和我一起回盛梁，不會有事的。”
“嗯嗯。”長離給羅盤安排好吃穿用度，再送羅盤離開。
羅盤走前，看著長氏老宅門前的匾額，長氏對於羅盤來說，好比龐然大物。
羅盤孑然一身，沒有能與之匹敵的資本。
倒不如，退一步，羅盤可以一直活得很好。
隻要羅盤不自爆身份，這些人永遠在找的，都是一個叫嚴露容的人。
羅盤掀開腿，看到腿上的透明印記在皮膚下湧動。
她的腿又開始透明化了。
活人練成魂執，終究是癡心妄想。
羅盤不是例外，更不是成功品。
頂多算是半成品。
如今副作用還是出來了。
長離依靠魂執試煉活了那麼長的歲月，肯定有辦法緩解魂執之力的副作用。
可……羅盤……她對活著這件事情，並沒有很多的執念了。
現在的長離，是極好的人。
羅盤真心希望，長離能夠永遠是……現在樣子的長離，而不是在魂執中求長生的長離。
生哥兒打小學過美術，算不得大師，或個中翹楚，但也是頗有心得。
羅盤通過生哥兒的關係，聯係上了他年幼時一起學畫，現在在專攻人體素描的發小。
發小對比羅盤在祠堂拍攝的所有圖片，以及生哥兒手中墓中畫像的圖片，最終畫出來了一張，一張！頭骨圖。
“這世上……會有人，長一個頭骨嗎？”
發小邊收鉛筆邊道，“羅小姐說笑了。”
羅盤真誠表示感謝，“稍晚點，我請你和生哥兒一起吃個便飯吧。”
發小道，“不用，我晚上還有約。再說，我幫的是生哥兒的忙。你可能不知道，生哥兒常提起你，他對羅小姐敬佩還有感激。”
羅盤挑眉道，“敬佩？感激？”
“生哥兒說，在他的求學生涯裏，如果沒有遇到你，他可能一輩子都摸不到門。”
羅盤緩道，“言重了，互相成就罷了。”
發小溫言道，“這世上的事情，天才太容易得到和學會，所以天才辦不成事情；而一些笨蛋，他們堅持，努力向著一個方向前進，最後終能成功。”
羅盤道，“天才能到的高度，笨蛋窮極一生也難能窺見。”
發小愣了愣，道“確實，像喬遷那樣的，很罕見的。”
羅盤補充道，“今天的事情……”
“生哥兒提前說過，今天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
“多謝。”
發小看了看牆上貼著的頭骨圖，“羅小姐，多多保重。”
當夜，羅盤靠在沙發上，看著生哥兒提供的墓地材料。
那是一個史書上文字記載極少的朝代。
大曆女帝代周之前— —
三千年前的月光，曾照耀在一個少年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