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主人是當時世家大族一女,幼年顛沛流離,後承女帝東風,拜女相位。身在高位,展天下權柄。帝崩,葬於無名,陶相有周公之風,扶大廈,繼千秋之業。
在陶相的墓中,有一卷手記,記載了大曆女帝之師對女帝的教導。
手記整體行文,日記中夾雜著回憶錄。
大曆女帝為徽南許氏女,行十九,貌色清麗異常,絕色也。
手記上,女帝對其師十分尊崇,甚至到了狂熱崇拜的地步。
師名離,姓不詳,號扶光。
手記字跡凜冽,可見其人心性一二— —
吾師離,吾悅吾師,師殘有缺,悅之依舊。然吾登高處,師受家族及前周所迫,逝於春。
羅盤皺眉,扶光、離……女帝師……逝於春。
羅盤對曆史發展並不精通,但對野史倒是略知一二。
大曆王朝的構建與眾不同有兩點,一是女性為皇,二是同一女帝,在執政前後發生重大變化,可謂是截然不同。前期殺伐果決,後期民生為重。很多野史傳言女帝實際已於大曆十三年崩,大曆十三年後,均為女相陶挽扶持傀儡。
對於野史傳聞,羅盤向來是不屑一顧。許曆出生落魄世家,而陶挽則是名門貴女。要說體諒民生的種種政績到底出自於女相和女帝中的誰,分明是女帝更加具備說服力。
關於此陶挽墓中記載的許曆之師,羅盤很是不解。陶挽小許曆二十多年歲,曆女皇登基那年,陶挽年幼,師離逝世。
怎麼著,女帝關於女帝師的遺物,也不該在女相的墓中出現啊。
羅盤接著翻閱手記。
從手記中,可以明確感受到女帝對師離的敬仰及愛慕之情。
春,當年與師離遊,吾心悅。故地重遊,心悸動,然再不見師。
至南陵,風景秀麗,師離幼年居所,常歎與祖父少年事。吾行回廊、至亭台、坐明台……然不見師。
…………
零零散散,絮絮叨叨。
內容同大曆女帝的字跡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羅盤的手撫摸在畫像的複原圖上— —吾愛長離。
此時,羅盤身體的力量像是受到了什麼召喚,羅盤的生命力迅速流失 ,她越發衰弱,摔倒在地上。
羅盤掙紮著睜開眼,她的靈魂仿佛超脫了肉體,神誌淩空而起。
四周的樹木受到羅盤失去的生命力滋養,迅速茁壯成長,葉色翠綠,處處透露出詭異的健康。
羅盤能在萬千試煉中存活下來,是有原因的。
四周的樹木因得了羅盤的力量變強大,也很快被羅盤奪取回來。
羅盤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甚至頭發還長長了好幾寸。
羅盤顫顫巍巍站起來,呆呆立在原地。過了半晌,她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拿了洗漱杯開始刷牙。
她在行屍走肉一般洗漱中,思考著……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隻是羅盤的奇事比較多而已。
羅盤看著眼前的經書,她做了離經叛道的事情。
她左思右想後,羅盤最終決定,燒了算了。
說幹就幹,羅盤在院子裏刨了一個小洞,就點火燒了起來。
看著經書在火焰中被吞沒,羅盤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波動,宛若深潭。
經書燒的差不多時,生哥兒正好帶人進來。
羅盤反應迅速,將一旁的土,掩蓋到了燒毀的殘骸上,再用腳踩了幾下,最後鋪上草皮。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
一切收拾妥當以後,羅盤剛想打開院子門,見生哥兒。同一瞬間,羅盤聽到生哥兒帶來的人說話的聲音。
羅盤的手愣愣地搭在院門把手上。
那人聲音,清亮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