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陶源、喬遷三人坐在車上,司機憑借著高超的技術,在山路上肆無忌憚地“衝刺”行駛。
車子又快又穩,每個轉彎中,坐在副駕駛的陶源都隻能感受到輕微的晃動。
陶源見縫插針道,“小哥,你是不是很有錢的啊,要考慮投資嗎?房地產開發考慮下?”
喬遷沉默。
“森林康養了解下?”
喬遷依舊沉默。
“文旅產業文化傳承支持下?”
喬遷仍舊沉默。
陶源對不想當她金主的人,並沒有什麼好臉色,立馬臉就垮了下來。
喬遷的車開到長氏家門口,陶源一馬當先下車,大搖大擺就要進去,果不其然被攔住了。
倒是喬遷,將兩人送到後,也下了車,然後大搖大擺進了長氏。
陶源眨了眨眼,“不是千年傳承的家族,就讓外人這麼容易進去了?”
陶源示意羅盤也上前去,果不其然,也被攔住了。
喬遷有些詫異,這兩人如此著急來長氏,竟沒有進去的權限。
羅盤盯著手機,長離一直沒有回消息。
羅盤和陶源兩人蹲在長氏門口,等長離出來親自接!
喬遷在一邊靜靜看著羅盤。
很熟悉的人,讓心跳變得不同尋常。
長離走出來,長身玉立,在金堂玉馬的長氏,卻令人覺得在空蕩的山野之間。
羅盤罕見地主動上前,熟稔地同長離打招呼,仿佛戀人一般。
長離十分配合地伸出手握住羅盤的右手,兩人一起看向喬遷。
在場明明有四人,陶源隻覺得每一寸空氣都在告訴她,這是熟人場。
喬遷內心波瀾迭起,臉上卻絲毫不顯,“好久不見,阿官。”
長離卻有些疑惑看向喬遷。
羅盤道,“阿離前段時間受了傷,有些記憶混亂。”
喬遷語氣帶著落寞,“阿離?”
長離笑得開心真摯,“是,是阿離。”
長離和喬遷兩人在一邊敘舊,兩人一舉一動都很生疏。
從長氏族人口中,長離才得知,喬遷是自己的摯友。
兩人同在一位老師門下學習,喬遷十三上大學,長離去國外讀書,兩人聯係一直靠書信聯係。
陶源有些詫異,“這年頭,有錢人,居然靠書信聯係。”
微風吹過,桃花漂浮在院落裏,長離跟著喬遷行走在回廊中。
和喬遷對長氏院落的熟稔相比,長離反而像個外人。
院落牌匾上寫著--執園。
園子很小,四間房。
建築設計時避著陽光。雖是中午,卻丁點陽光也不見。
“老師不喜歡光,一般都在屏風後麵。”
長離在發愣中,緩不過神來,場景和擺件過於熟悉,長離好像看到一個穿著對襟長裳的男孩,在一老者麵前講述一天的所學所得。
陽光灑在一老一小身上,溫暖得讓長離心緒不寧。
羅盤仔細端詳著屏風,屏風很有年頭了。
屏風上是四幅畫麵。
年幼的小孩和年長的老者在探討棋局……其樂融融。
少年意氣風發,在金碧輝煌的堂上…………萬人之上。
第三幅— —則是青年站在高處,麵容模糊,俯視一個萬人坑,坑裏眾人烈焰焚身,麵色痛苦。雕刻的工匠技術很高,人麵對死亡的絕望,躍然表裏。
竟有人,在日日可見的器物上,如此仔細描繪虐殺場景,日日觀賞,夜夜回味,這得是多大的心理創傷,才能讓人如此耿耿於懷。
“阿官,有想起什麼嗎?”
長離回過神來,木訥地搖了搖頭。
陶源道,“神仙哥哥沒事,羅盤別擔心了,那癟犢子沒來找神仙哥哥的麻煩。”
長離沉聲道,“有人找你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