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不得不承認,瑲玹確實很了解她,她重生到現在,一直不去見他,確實是有想過這輩子不跟他再有什麼牽扯。
因為能傷你至深的人,都是你最愛的人。
萬一有一天,她沒能改變結局,相柳和瑲玹還是走到了不得不對立的局麵,隻要她和瑲玹不再是前世那般親的親人,她自然可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選擇相柳。
親情和愛情,永遠都是最艱難的選擇。
瑲玹深呼吸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道:
“現在是最好的結果,你既嚐出了酒,又來找了我。”
隨即他又執著的問:
“小夭,你為什麼不回家?”
為什麼...也不來找我?
小夭終是抬起頭,看向瑲玹,卻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沒什麼所謂的說:
“瑲玹,我沒有家。”
她不是皓翎王的女兒,軒轅王也隻是她的外爺,她的娘親拋下了她,她更是從小就沒認對爹,玉山隻是她拜師學藝的地方,便是回春堂,也是當年她害怕寂寞,給自己搭建的一個臨時落腳地罷了。
原本她以為,無論這大荒怎麼變化,無論站在她身邊的人是誰,她都還有瑲玹,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但是後來,這整個大荒都是瑲玹的天下,她與他決裂以後,唯一能去的地方竟然是小時候最想逃離的玉山。
何其諷刺。
前世她對相柳說的那句無處可去,真真是最大的實話。
而這一世,她倒是想跟相柳有個家,隻是可惜,相柳也不要她了。
所以,一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家。
小夭想著想著,突然就有點心酸,眼瞅著,眼眶就要紅起來。
瑲玹不解,疑惑地看著小夭,語氣是難言的哀傷,
“難道你連哥哥也不要了麼?”
小夭收斂了下情緒,輕輕地向外拋著最炸裂的雷:
“瑲玹,父王不是我爹爹,而我...是赤宸的女兒。”
說完,她便去開另一壇酒,瑲玹不知是過於震驚,還是不能接受,並未攔著,隻是麻木般地放下了手。
小夭給自己倒了一碗酒,這一次她慢慢地喝起來,瞅著瑲玹還是呆呆愣愣的樣子,便又給他也倒了一碗。
瑲玹還沒從小夭的話裏緩過神來,隻是直覺般地拿起酒碗,直接一飲而盡,帶著十二分的懷疑問道:
“小夭,你確定麼?師父他那麼英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弄錯呢?”
小夭把碗裏的酒喝幹淨,沒什麼情緒地說:“我已經和外爺求證過了,至於父王,他應該從頭到尾就很清楚這一切。”
瑲玹這才明白,那一句,“我沒有家”是什麼意思。
也明白了幾百年來,小夭寧可在外流浪也不回皓翎的真正原因。
瑲玹苦笑著繼續問:“小夭,你是不是在怪哥哥,沒有去玉山接你。”
不然就算小夭不想見師父,也不想回皓翎,卻還是可以給他寫信,私下跟他聯係。
小夭沒有回答瑲玹的問題,隻是又飲了一碗桑葚酒,淡淡地說:
“你這些年,過得也未必比我容易。”
瑲玹又想起了當年爺爺在朝雲殿上說的那句話:
“你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如何能保護小夭。”
瑲玹倒了碗酒,仰頭一口喝完。
小夭坐在對麵,仿佛在看戲一般,沒什麼誠意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