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八十三名新來的少年來說,職銜什麼的,他們根本不明白,但接下來獎賞的東西讓他們震驚了。
現錢紋銀十兩,月錢升到足銀三兩。
一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家僮,月錢竟然是足銀三兩!
一月三兩,一年就是三十六兩,加上主家的賞賜……幾乎就憑著這個,就可以達到中等人家的水準了!
“高二柱!”
“在!”
在大柱之後,是高二柱,與大柱一般的獎勵,然後是羅九河、葉武崖等人,隻不過羅九河與葉武崖的職銜要低些,職為夥長,銜為二級。
在所有的家衛少年都獎勵過後,俞國振也斥責了那些動搖猶豫的人,其中有三人甚至被當眾鞭笞,他們也都受了被扣除一個月月錢的處罰。
讓新來的少年驚訝的是,這些受罰者雖然被抽得血肉模糊,卻沒有一個哭嚎求饒的,被扣一一個月的月錢之後,也沒有任何人流露出不滿或者冤屈的神情,反而個個都是如釋重負。
“難道說這些家夥打得不疼麼?”
“或者他們都愛這個調調,被打被罰了還滿心歡喜?”
此時新來的少年還不知道,對於家衛少年來說,被鞭笞被罰錢都不算是最嚴重的懲處,被驅逐出家衛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因為那不僅僅意味著從此失去家衛的優渥待遇,更意味著在襄安鎮裏失去現在的尊重與地位。莫看他們現在隻是俞家三房的家衛,可是走到襄安鎮上去,其餘幾家的大管家都未必有他們風光!
連帶著他們家中人在襄安鎮裏說話都硬氣,旁人一說起自己家的兒郎,這個說是宋家的小廝,那個說是錢記的學徒,他們一說是俞家家衛少年,頓時能惹來片欣羨的目光。
“算你們這些小子運氣,小官人寬大,要依著我,一個個都打斷了腿趕出去。這些日子,你們吃小官人的用小官人的,就連家裏爹娘姐妹也沒有少得小官人的好處,莫說幾個水匪,就是真的官差,該動手還是要動手,不護得小官人周全,我們這幾條賤命又值當什麼?”
高二柱在那幾人耳邊低聲嘀咕,這話當然沒有給新來的少年聽見。
接下來是安置新來的少年,俞國振將之分成了十夥,其中三夥九人,七夥八人,然後由羅九河、葉武崖等在與太湖水匪夜戰中表現出色的少年擔任夥長,而在夜戰中表現猶豫甚至畏縮的八人,則單獨編成一夥,任命齊牛為夥長。這也是獎優罰劣的意思,家衛少年們都明白。
齊牛看著自己的這些手下,他們都有些垂頭喪氣。一同加入家衛少年的,就他們沒有弄到夥長,也就是說,他們與新來的八十三個少年同樣,這讓自尊心漸漸被養出來的少年們覺得難以容忍。
羅九河與葉武崖他們已經興高采烈地將自己的人拉走操演去了,齊牛撓了撓頭,什麼隊列、槍陣之類的,他們這組都已經很熟悉,接下來他要做什麼?
然後他就聽到俞國振的聲音:“怎麼,你們就準備這樣?”
齊牛慌忙回過頭來,他身量是少年中最高的,比俞國振還高出半個頭,因此低著腦袋道:“小官人,我、我們該做什麼?”
“平時做什麼,現在就繼續做什麼,你們這一夥,是我的模範夥,模範夥是什麼意思你們明白麼,就是你們的一舉一動,是其餘十夥的模範。今後凡是夥長,都得從你們這夥中提拔。”
俞國振聲音並不高,可聽了他這句話,齊牛下屬一夥的諸人都是精神振奮起來。
就算再笨,此刻也明白俞國振的意思,他們這一夥雖然沒有象其餘同伴那樣提升起來,可是這隻是暫時的,以後,他們還有機會!
“小官人,你放心,今後我們定然嚴守命令,隻要小官人令下,便是皇帝老兒來了,也要將他掀下馬來!”
有一個嘴快的開口道,俞國振看著他微微一笑,然後拍了一下齊牛的肩膀:“老牛,這個夥我就交給你了,你我是極放心的,但你要想勝過九河與武崖他們,還缺一樣,你自己知道缺什麼嗎?”
齊牛憨憨地看著他,舉起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左胸:“心眼,我沒有他們那麼多心眼。”
“對,你凡事也要多動心眼,成就不會在他們之下,好生去做,讓那群新來的菜鳥知道,你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俞國振勉勵道。
他這番話說完之後,齊牛象是喝了烈酒一般,臉脹得通紅,眼睛也亮了起來。在俞國振離開後,他喝道:“都有!”
聽到身後鬥誌昂揚的應聲,俞國振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