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八、戰馬蹄前輕七尺(二)(1 / 2)

這一幕讓建虜都心驚膽戰。

若是往常,建虜每每獲勝,即使偶爾失敗,他們也不會失去士氣,不會輕易投降或者畏死。但現在被俘獲的,多是正紅、鑲紅兩旗建虜,他們可是被俞國振一路從膠州趕到濟`南,又在這裏吃了大敗仗,有多少能不心驚膽戰的!

而且,席特庫那種毫不在意人命的態度,讓這些建虜心裏多少有些不安。

席特庫見他們都被震住,昂然又道:“有一件事情,好教你們得知,我是葉赫家的人,為何會投在南海伯帳下,為南海伯包衣奴才,你們知道原因麼?”

眾人都是默然,但一個個目光閃閃發亮。

這些人中,並無人認識席特庫,這也難免,崇禎九年他被俘的時候,還是個十六歲的小毛孩兒,如今在耽羅好吃好喝養了近三年,個頭猛然拔起,胡須也長了出來,看上去已經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壯漢了。

“因為南海伯去年十二月來山`東之前,已經突襲盛京,破了盛京城,將老奴奴兒哈赤的墳都掘了!”席特庫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些蠢貨,入了關內便斷了和關外的消息吧,我們主子爺可是有大明最強的水師,運了三萬虎衛自皮島登陸遼東,黃台吉那蠢貨不是逃得快,也會和你們一般,成為我家主子爺的俘虜!”

眾建虜吸了口冷氣,相互看了看,將信將疑。

“不信,你們瞧瞧,這是什麼?”見他們這副模樣,席特庫拍了拍手,便有人抬出一樣東西,展示在他們麵前。

卻是一件金甲。

“黃台吉的金甲,見過沒有?料想你們這些蠢貨奴才,隻能遠遠地望上兩眼吧,現在也成了我們家主子爺的戰利品,隻不過這又蠢又笨的東西,一點都不好用,遠比不得我身上的這套!”

“嘶!”

建虜總共就那麼些人,故此雖然被俘的大多地位低微,那些將官都已經被殺了,但是他們大多遠遠望見過黃台吉,特別是出征誓師之時。這套甲,也確實是象黃台吉的金甲,還有他的龍袍!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死,一個是生。”席特庫冷笑了兩聲:“這是我家主子爺慈悲,才給了你們選條活路的機會。若是想死,自然沒有什麼可說的,但想活,便投靠我家主子,給我家主子充為牧奴,現在你們可以選反了,願意活的,就到那邊,就是那圈子裏去,不願意活的,留在這!”

席特庫說完之後,就沒有再說別的,而是向後退了一步,在他身後,一排排虎衛舉起了火槍。對著黑洞洞的火槍口,總有些膽怯的建虜,這個時候慌忙跑到席特庫指定的用白石灰劃出的圈子裏。

但這隻是少數,前前後後,不過二百餘人,還有些走過去了,想想又回來。

席特庫看到他們這般模樣,嘴角的冷笑更明顯。

“一群蠢貨。”他心中暗想:“哪裏比得上我英明,早知主子爺是做大事的人物,才得有今日!”

見人群穩定下來,無論是留在這邊還是去了石灰圈子裏的人,都緊張地盯著他,似乎想知道接下來他會如何處置,席特庫心中湧起一種大權在握的喜悅。他又向後退了一步,陪著笑對身邊的虎衛營正道:“老爺,請下令吧。”

“開火!”那營正毫不猶豫地揮手。

火槍聲頓時與火光一起噴射出來,而幾乎與此同時,那些擠在一起不肯入圈的建虜身上也噴湧出了鮮血!

這是一場屠殺,失去了武器也被俘的建虜,就象他們曾經屠殺過的濟`南和京畿、山`東漢人百姓一樣,倒在了血泊之中。但這也是一場正義的複仇,他們壞人田地,殺人性命,掠人財物,所作所為,猶如惡鬼,理當受此報複!

第一排虎衛射擊完畢,第二排緊跟著上來,雖然建虜中也有人跪下這時想要求饒,甚至想衝到圈子裏去,但是槍丸毫不留情地追上來,洞穿他們的身體,帶走他們的生命和希望,讓他們接受到應得的懲罰。

七尺之軀,數百條性命,在虎衛的鐵騎之前,輕賤得如同草芥齏粉。隻是數分鍾的時間,便再無一人能站立,而方才跑到石灰圈中的俘虜,在心驚膽戰之餘,多少還有些暗自慶幸。

“現在你們就是大爺我管著的奴才了,跟我走,先去挖坑!”席特庫又趾高氣揚地道。

這一次,沒有誰敢無視他,個個乖乖跟著他,在離地麵不遠的地方挖出一個大坑,然後將一具具屍體扔進坑中。他們手中雖然發了很好用的鐵鍬,但麵對著數百枝虎衛的火槍,也麵對著一地的血腥,沒有任何人敢舉起鐵鍬反抗。

建虜的奴性原本就極強,他們覺得自己是給愛新覺羅氏當奴才,還是給大明南海伯當奴才,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因此很快,他們當中的一些就開始習慣了自己的新身份,哈腰點頭,對著席特庫獻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