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快出來吧,你一個在這裏很危險的。”廖學兵很有耐心的敲著窗子,做好準備持久戰的架勢。
慕容冰雨如聞綸音聖旨,再也顧不得矜持,對她來說,此時的廖學兵就如同苦海明燈,驚濤駭浪中找到可以停泊的地方。立即拉開車門跳下來,抓起老廖叫道:“死壞蛋!敢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掄起拳頭朝他胸口狠狠捶去。
“媽的,都快累死了,還鬧個屁啊,快上車去石蛇打電話搬救兵。”
慕容冰雨緊緊抓住他,生怕他突然走掉。
石蛇是個曆史悠久的古鎮,隻有兩條街,一眼能把鎮子全部看光。有幾條全是清朝時期的泥瓦房子小巷,但由於受開發經濟大潮的影響,已經推掉了一大半。
廖學兵千恩萬謝揮別司機,已經是深夜了,沒有營業的商店,也找不到公共電話亭,帶著慕容冰雨發現一家還算幹淨的旅館。
慕容冰雨養尊處優多年,已經把十三歲之前的生活經驗全部忘光,在這個時候六神無主,廖學兵向東她就向東,廖學兵向西她也跟著向西。
櫃台內坐著個不住打瞌睡的老頭,有張陳舊的沙發,鋁合金框架的貨櫃玻璃已經裂了好幾麵。牆漆發黃,剝落了好幾塊,看上去情況不是很盡如人意。
跟看店的老頭打聲招呼,讓慕容冰雨給她的經紀人打求援電話。這是有光纜連接的座機電話,不像手機那樣存在信號不靈的問題。
慕容冰雨看著髒兮兮的話筒皺了皺眉頭,掏出小手絹細細擦幹淨才撥通經紀人的電話。當她聽到話筒傳出燕姐的聲音,頓時眼淚一顆一顆滴下,委屈道:“燕姐,快來救救我,我好難受……”嘰裏呱啦闡述了自己當前的處境和大致方位。
經紀人安慰一番,大概用電腦查了一下地圖,說:“石蛇鎮距中海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現在還在平州市,要是馬上過去的話也得三個多小時,不如你們先找家旅館休息一會吧,明天我再叫人取回車子。”
“好,燕姐,麻煩你了。”慕容冰雨放下電話。
如今淩晨一兩點鍾,要到外麵街頭傻站三個小時苦等不太現實。
廖學兵伸過頭去說道:“大叔,最貴最好最幹淨的客房開兩間。”
老頭拿出登記簿,戴上老花鏡,說:“先登記一下身份證,交兩百塊押金,明天退房時多還少補。對了,還有五毛錢電話費。”
兩間客房兩百塊,看來好也好不到哪去,廖學兵回過臉望向慕容冰雨:“喂,看我幹嘛?快把錢拿出來啊。難道還要我這個窮教書匠付賬不成?”
慕容冰雨怯怯地說:“我忘了帶錢了,剛才在星巴克沒有付賬,所以到了這裏才知道。”
“大叔,最便宜的客房多少錢?”老廖覺得倒黴的時候喝涼水也會塞牙縫。
老頭鄙視地看著他們:“二十五塊一間,衛生間、電視、熱水都有,住不住?”
廖學兵東摸西摸,掏出皺巴巴的鈔票,隻有十八塊,涎著臉笑道:“大叔,你看我們剛從鄉下來的,生活比較艱難,在鎮裏呆得晚了回不去,能不能便宜一點?你們這間旅館裝飾如此豪華,金碧輝煌,美輪美奐,我看就連市長也住過吧。這十八塊錢是我整整買了一天雞蛋才賺來的,你的旅館每天收入上萬,不缺區區七塊錢吧?”
慕容冰雨拉拉老廖低聲道:“我看我們還到外麵等等算了。”
老頭見兩人仿佛小情侶模樣,便不忍心,在身後找到一把鑰匙遞過去,不耐煩地說:“好吧,就算我虧本好了,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人住店,自己上去吧,二零一號房,沒有熱水了,也不要亂開電視,給我省點電。”
廖學兵笑道:“今天真是出門遇貴人,您老常做好事一定能長命百歲。”抓起慕容冰雨的細嫩小手,矜貴的大明星微微一掙不開,便任由他牽著。
住房隻有一張舊硬板床和一台黑白電視,空間局促狹小,還散發著黴味。要與這男人共處一室嗎?慕容冰雨打定主意在床邊幹坐著不睡覺,聊作休息等待經紀人到來就可以了。
“嗬嗬,你常住五星級大酒店,一定沒來過這種負五星級的小旅館吧?”
慕容冰雨驚懼之心一過,又對廖學兵埋怨起來:“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流落到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