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墨靜靜看她,不多時,他臉色的閑散變成了認真,“冷嫿,我比司雲寒早認識你更早。”
隻說了這麼一句,便沒有再細說下去的打算了。
無用的深情,說多了,隻會讓人覺得矯情。
他的愛情裏,冷嫿這個女主角,大部分時候隻是個活在他記憶中的人物。所以他也不會強求她必須記得他的往事。
冷嫿不明所以愣了愣神,隨後便也了然地點了點頭。
她看著窗外湛藍的天際深處那一層即將呼之欲出的淺金暮光,溫溫淺淺的呼吸聲變的低靜了些,“薑墨,我很愛他。愛情裏,有時候出場順序並不是那麼的重要。我也不是個必須有男人才會覺得日子幸福的女人。所以,我選擇他,隻會是因為我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至於你說的那些外在因素,我不在乎。”
話音剛落,冷嫿就從餘光中看到了那個令她不怨不悔深愛著的男人。男人眸子蓄著款款深意,踩著疾步走了過來。
冷嫿眼底一片柔情,再看向薑墨時,神情更加堅定,“薑少,我們就聊到這裏吧。我老公來接我了。”
就聊到這裏,還是就到這裏?
一字之差,卻能將一個人的所有願景全盤否掉。
她拒絕地幹脆利落,不留一絲餘地。
薑墨倚在靠背上,沒有轉頭去看身後的男人,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女人瞬息變化的神色,眼底浮起了無法捕捉也無法形容的複雜。
不過是一杯咖啡做好的功夫,男人就緊跟了過來。嗬,
憤怒麼?不是。
嫉妒麼?不是。
不甘麼?也不是。
也許,應該,大概是一個足夠掌控一切的成年男人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做再多也無法觸及到那一層看不見摸不著卻結結實實存在的隔膜的無力吧。
他於她而言,隻是可有可無的路人甲。
而那個男人之於她,確是毫無疑問的必須存在。
司雲寒腳步漸漸平緩,直接走到冷嫿跟前,神色溫煦,語調也沒什麼起伏,卻又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我忙完了,你談完了嗎?”
話是問兩個人的,但他全程沒有看薑墨一眼,甚至都提都沒有提,就好像對麵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
冷嫿看著眼前男人已經伸到自己麵前的手,一秒都沒有猶豫,便伸手搭了上去,笑顏如花,“你來的剛剛好,我們聊結束了。”
司雲寒唇畔的笑意加深,牽起掌心的手,自然而然將人帶進了懷裏。
到此,他才舍得落下一點餘光在薑墨身上,神色極淡,仿佛在看過路的陌生人,“那麼薑總,再見。”
自從攤牌後,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氛圍已經從相安無事轉變成了王不見王的意思。
薑墨對於司雲寒的漠視露出無所謂的隨性一笑,“冷小姐,再會。”
冷嫿不想去深究他的話外之音,禮貌地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司雲寒見冷嫿臉上沒什麼情緒變化,薄唇上揚,摟著女人的細腰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館。
出了咖啡館,男人突然俯身在女人臉頰上印上淺淺的一吻,女人先是一愣,旋即含羞叫嬌笑,很是寵溺親密。
附近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忍不住目光停留。
還坐在咖啡館裏的薑墨自然也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和煦的眸光中,暗藏起不動聲色的寒芒。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猛喝了一口,下一秒便濃眉緊蹙,酸澀滿腹,不勝其苦。
果然,他再怎麼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也改變不了咖啡天生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