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的博物館,占地麵積還是不小的,發生在一處小區域的事情,還沒這麼快傳的到處都是。
和白靜兩人混跡在人群裏,隨著人流緩緩向前走著,伴隨時間流逝,眾人漸漸走進了今天這場展會的中心區域。
在那裏,有一隻蒙著紅布的大號展櫃。
離著遠遠的,葉風一眼就認了出來,在那隻展櫃下方站著的老人,正是之前從他手裏買走《二馬圖卷》的那個程老。
此時此刻,這個老家夥可以說得上是紅光滿麵,穿著一件黑色緞麵福字唐裝,正在和一幫圍在展櫃周圍的人說說笑笑。
具體在說些什麼,葉風和白靜倆人離的遠,聽不清楚。
不過想來,無非也就是互相吹噓,抬高身價的那些客套話。
沒過多久,似是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從人群裏聽到的,這個叫程素清的老頭,直接大手一揮,緊接著就有工作人員把展櫃上蒙著的紅布給揭了下去。
“肥者染花斑,骨滿膘壯,曳韁昂首,神氣十足。瘦者紅棕色,垂首慢行,肋骨盡現,疲憊不堪,果然是任仁發的《二馬圖卷》!”
“運筆寫實,用勾勒法描畫了馬匹的輪廓,線條極富表現力,而後設色,看似簡單,實則寓意頗深啊!”
“世之士大夫,廉濫不同,而肥瘠係焉。能瘠一身而肥一國,不失其為廉。苟肥一己而瘠萬民……嘖嘖,畫好字也不差,果然是月山道人的真跡!”
過多遠看著一幫人圍著一幅畫,杵在那兒搖頭晃腦的解說著,白靜有些不理解:“不過就是一幅畫而已,至於這麼惺惺作態的麼,好像不說兩句就不是文化人似的。”
“很正常,這些知識點平時沒什麼機會賣弄,現在好不容易得著個機會,要是不好好賣弄一下,簡直對不起自己。”
說到這兒,看了白靜一眼,葉風搖頭道:“在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這充分的證明了,你這個人沒什麼藝術細胞,很粗俗。”
“你說誰粗俗?”
“哎,你掐我幹嘛?”
揉著自己的胳膊,葉風無奈道:“好吧,其實我也沒什麼藝術細胞,咱倆都很粗俗。”
“這還差不多!”
朝四周看了眼,白靜小臉一垮:“原來畫展就這樣啊,可真沒意思。”
“知足吧你,今天看到的這些都還是寫實的,要是讓你看抽象派的畫,都能把你給看暈了。”
葉風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腦補和過度解讀。”
掃了身邊這家夥一眼,白靜有些不耐煩道:“一堆破畫也沒什麼好看的,咱們回去吧。”
“別急著走啊。”
葉風笑道:“不喜歡看畫,那你喜歡看人嗎?”
“什麼意思?”
“等會兒,我給你演一場好戲。”
朝此時此刻,正被一群人圍觀、驚歎的《二馬圖卷》指了指,葉風小聲說道:“那幅畫,是那個程素清從我手裏買走的。”
“什麼?”
“哎,別激動,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這老家夥很快就要裝逼了。隻要他一裝逼,我就領你過去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