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界町裏,永遠處於血月籠罩的之中,時間的概念卻沒有被廢除,界町有特殊的計時方法,每一個整點,都有人打更報時。
而現在,正是深夜三更,血月最鮮紅的時刻。
夜晚的界町,還算安靜,街道上實行了宵禁,毫無半點熱鬧可言,巡夜人摸摸了腰間,卻失望地發現那裏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老了記性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出門的時候,竟然忘記了帶上酒……算了,還是忍忍吧,這個月的賞銀都快花光了,真是煩惱啊……”
巡夜人苦笑著,低頭走過孤寂無人的街道,踏上一座殘破的古橋,目光又被街旁還亮著燈籠的居酒屋所吸引了。
“啊,真是糟糕啊我這個人,問到有酒肉的問道,就走不動道了啊!”巡夜人搖晃著腦袋,摘下頭上的鬥笠,邁著已然有些醉意的步子,走向那間居酒屋。
呼!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七月的夜晚,本該涼爽解暑的晚風,此刻卻顯得充滿寒意,打更人猛地一哆嗦,身體一陣戰栗,連那酒蟲上腦的念頭,都打消了幾分。
血月當空,鮮紅的光輝灑下地麵,但有的街區,卻始終處於陰影籠罩之中,打更人忍不住後退了半步,身上打了一個激靈。
在那黑黢黢的街角,居酒屋的門口,忽然顯出一個窈窕婀娜的女子,打更人愣住了,難以置信地揉著眼睛。
“一定是我看錯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出來呢,看來是我太久沒有去花樓了,嘖嘖嘖,可惜我兜裏連酒錢都快要付不起了。”
打更人自嘲地笑了笑,壯起幾分膽子,走上前去,深夜出來遊蕩的女人,對男人而言,有著一種別樣的誘惑,或許今天晚上,除了喝酒以外,還能做些快樂的事情。
“這位小姐……”
打更人摘下鬥笠,換上一副他自認為最優雅,但實際上憨厚土氣的笑容,向那婀娜的女郎搭訕。
可他剛一開口,身體便如觸電了一般僵住,渾身上下又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
他看到女郎窈窕動人的腰際,竟別著一柄長刀,紅漆木的刀把,黃梨木質的古樸刀鞘,最引人注目的,是太刀修長的刀身,即便還未出鞘,卻也透著一股鋒芒。
感受到身後有人,女郎緩緩地轉過身來,露出淡淡疑惑。
打更人霎時間嚇得魂飛魄散,三魂六魄去了一半,飛也似的逃開了。
並非是那窈窕的女郎,頂著一張凶神惡煞,不堪入目的醜臉,相反她的容顏極美。
一頭亞麻色的長發披肩,雪白的脖頸宛若天鵝般優雅而修長,酒紅色杏眼帶著幾分醉意般迷離,輕佻的薄紗衣袍,鬆垮地劈在身上,領口開得很低,似乎故意將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顯露在外。
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開衩極高的衣袍下,怎麼也藏不住的纖細玉腿,側邊的衣袍束帶輕輕垂下,修飾著原本就足以勾人魂魄的美足,這一切都是那麼地讓人想入非非。
可偏偏,她的眉心結著一枚火紅色的印記,雙瞳更是鮮血一般的豔紅色,雙耳尖細而狹長,太陽穴的位置上,更是長著一對小型的蝠翼,顯得極為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