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這絕美的女郎更本不是人類,而是一隻豔麗的女姬。

與身為彼岸花鬼,妖豔魅惑的洛施不同,這位女郎的眉宇之間充斥著一種英氣,眸子裏並無半點媚態,有的隻是刀一般鋒利的眼神。

“鬼,鬼啊!”

打更人尖叫著,發了瘋似的逃開了,他現在隻想遠遠地跑開,心中再無半點旖旎的心思。

持刀的女姬看了一眼打更人逃走的方向,輕輕搖頭,歎了一口氣,便撥開居酒屋門前的珠簾,走進了這家光線昏暗的酒家。

女姬的步伐並不嬌嬈,反倒有幾分男子般的粗獷,她大大咧咧地走向酒桌坐下,腳下精致的木屐發出咯吱響聲,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扣在木質桌麵上,用異於常人的尖銳指甲有節奏地敲著。

“掌櫃的,上酒。”

門簾剛被掀開,料峭的寒風吹了進來,那位杵在櫃台前打著瞌睡的掌櫃,感受到了那股涼意,正睜開雙眼,眼珠子便瞪得老大。

不知道是因為清冷的夜風,還是妖冶女姬奇異的長相,掌櫃感覺一股冰冷的感覺直衝自己的大腦,讓他一下子沒有了半點睡意。

“不,不要殺我,請您不要殺我!”

掌櫃的身子一軟,便要跪下,給妖冶女姬磕頭求饒。

妖冶女姬淡淡地瞥他一眼,說道:“我不殺你。”

“您……您,請問您……”

掌櫃的忍住心中無邊的恐懼,強行壯起膽子,小心翼翼地詢問。

妖冶女姬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一雙颯爽的美眸中,透出幾分輕蔑,隨手從寬大的袍袖中取出一枚金元,重重地拍在酒桌上。

“酒!”

妖冶女姬並沒有半句廢話,毫不拘束地喊道,她脫下沉重的木屐,將一隻白皙晶瑩的腳曲起來,放在長凳上,另一隻腳輕點著地麵,顯得絲毫也不拘小節。

掌櫃的咽了咽口水,他從未見過如此標致的女人,同時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姬,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隻唯唯諾諾地點著頭。

“等一下。”

女郎看著他佝僂著身體,一副卑微到骨子裏的神態,顯得有些不滿似的蹙起了秀眉。

“客,客官有什麼吩咐?”

掌櫃的不自覺地攥緊了手,皂色長袍被他捏得皺皺巴巴。

沒有人見到鬼會不害怕,即便對方的容顏再美貌,身材再窈窕,鬼終究是鬼,若沒有眉心那妖冶的印記,沒有腦邊那奇異的蝠翼,掌櫃的絕對會對這樣的美人笑臉相迎,而不是現在這種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你……很怕我?”

妖冶女姬深蹙著眉頭,神色不解。

掌櫃的心中一聲苦笑,哪有鬼會這樣提問,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麼?

隻是為何妖冶女姬的眼神裏,帶著幾分難掩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