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榆低估了祁澈想找到沈玉書的決心。
他堂堂一個皇帝,竟可以不顧噬魂之毒和百官勸阻,關閉城門,並調動殿前司在京城裏搜捕,親自帶領侍衛親軍司出城沿路搜捕。
為了一個男寵如此行事,是要徹底不要這明君的名頭了嗎?
溫以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祁澈,像隻卑劣的瘋狗一般,全無了帝王應有的權衡和皇家的冷漠。
他心裏暗叫不好,吩咐秦霄賢將宋太傅五花大綁扔在沿路拖個一些時間。
祁澈瘋起來可是要命的。
快馬加鞭跑了一路,不過堪堪剛踏上一座荒山,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就聲在山下響起,隱隱有由遠及近的勢頭,踏的地麵都在輕輕的顫抖。
“是追兵。”
秦霄賢蹙眉勒馬,低聲問道:“聽這聲音倒像是快追上來了,可要棄了馬車?”
“如此也好。”
溫以榆點了點頭,一把摟過驚魂未定的沈佩瑤,把依舊在昏迷的沈玉書扔在了秦霄賢的馬上:“你帶著他,如果他們要的隻是沈玉書,那就丟給他們。”
說罷,一個掌風過去,竟是將那馬車震碎落了懸崖。
二人剛準備動身,一隊黑衣侍衛卻踉踉蹌蹌的駕馬跑來,為首之人滿身血跡,翻身下馬,麵上是掩飾不住的慌張神色。
“主子,隨行的溫家兵五百,暗衛三十,除了我們十二人,已全部遇害。”
“應是皇宮裏的暗衛先行侍衛親軍司幾步,對我們動了手。”
“死光了?”
“是。”
溫以榆微涼的指尖落在沈佩瑤的頸側,頗有些顫抖,嘴角的笑意卻是慢慢凝結:“祁澈這狗是瘋了不成…”
聞到了撲麵而來的殺意,沈佩瑤害怕的快哭了,一個勁的搖頭。
這大理寺卿是不是有毛病啊,是他非要劫了自己,現在怎麼有種想要捏著自己的脖子掐死自己的感覺?
“阿瑤。”
溫以榆輕輕開口,可還沒說出下一句話,就看到遠方一人身穿墨色長衣,神色冷漠,隻身一人駕著馬來到了麵前。
祁澈手持長劍,好似閑庭信步般走進了那十二黑衣人的包圍之中,眉目如畫,唇角噙笑。
“溫卿真是好本事。”
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秦霄賢馬上的沈玉書,挑了挑眉,帝王威儀撲麵而來:“想謀反?”
“這麼大的帽子臣可接不住。”
溫以榆微微歎氣,搖了搖頭:“臣隻是想帶走臣的未婚妻,出此下策,並不二心。”
沉默了半晌,山野林中落針可聞。
“嗬……你當真以為隻有你是瘋的不成?”
祁澈駕著馬慢悠悠的向前,在到了溫以榆身側之時,手中的長劍狠厲無比的劈了過去。
可第一時間,溫以榆下意識的反應並不是抵抗,而是猛地調轉身子,將沈佩瑤護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