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快出林子之時,老虎不再跟來,隻是一聲長嘯,震動天地,這便是虎嘯山林罷。

眼前一片模糊,原來是淚水盈滿的雙眼。

漢子也不忍,低下頭看看我:“你也舍不得它?放心罷,以後我不再傷它。”

看到微弱的燈光,明白已經到了村落,漢子加快腳步回家,一進院門便大喊:“竹兒,竹兒快出來,快出來……”

聽到有婦人邊走出來邊道:“來了來了,出什麼事了,這般著急。”

隨即嗚拉一聲,想必她是看到我了。我也看到她了,我心裏嗚拉一聲,我真穿越了。

“這是誰家的孩子,你又是怎樣得來的?”

漢子壓低聲音:“先進屋再說。”

婦人慌忙掩了嘴不說話。

進了屋,漢子把事情來龍去脈說與她聽。

婦人輕柔的抱起我,看我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她不禁笑道:“你瞧,真真一雙好眼睛,烏黑明亮,活泛得像泥裏的泥鰍一般。”聽得出她這是誇我,可這比喻真是別扭。

“不過,”婦人轉念又道,“估計是哪家的孩子放院門口玩兒被老虎拾了去,你去打聽打聽誰家失了孩子,免得孩子父母著急。”

“欸,還是你想得周全,我這就去。”說罷,他急急出門。

待漢子出了門,婦人喚了她的倆兒子給我燒水洗澡,估計我一身髒兮兮的。

洗澡之時,那倆孩子圍著我轉悠,盡管知道自己現在是嬰兒之身,不辯男女,可還是臊得慌。一惱,手重重的拍下去,把水濺到他們身上,他們倒笑得咯咯的:“娘,妹妹跟我們玩兒呢,妹妹喜歡玩水。”

呸,誰想跟你們玩兒,我扭過頭不理他們,“呀呀”的蹬著水要起身,婦人忙將我抱起:“乖,乖,不洗了,洗幹淨囉……”

她拿了她兒子的小衣服給我穿上,我這才舒坦多了,衝她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貝牙。

這一笑,她倆兒子都愣住了,半晌才道:“娘,妹妹長得可真美。”

屁大的孩子能用美來形容,頂多可愛吧,小小年紀亂用詞,不過,我聽著心裏邊還是挺樂嗬的。

婦人細細看起我來,我也看她,她生得不算出眾倒也端正,一副賢惠的模樣。

這時,漢子推門進來:“都打聽過了,咱村沒有丟小孩的,附近的村子說是有一個,不過已經有3、4歲大了,恐怕是溺水了的。”

婦人一聽,麵上憂喜參半:“你瞧,這女娃生得真水靈,像小姐說的,眉什麼戴,目若什麼水,眼睛明亮極了,笑起來像極了天上的半月,”想必她說的是眉如遠黛,目若秋水的,說到這她語氣一沉,“可是,家裏邊已經有倆孩子了,再養她……”

漢子有些黯然的看著我,我心一慌,難道他們要將我丟棄或送人嗎?隻能用我最原始的方式抗議了,我“哇”的大哭起來。

不哭不打緊,這一哭,他們一家都慌了神,那倆小孩圍著我嚷嚷:“爹,娘,妹妹哭了,妹妹是不是餓了,不要送走妹妹了……”婦人抱緊我晃著:“乖,不哭,不哭……”

漢子焦躁的轉起圈圈來,忽的想起什麼,一拍腦袋:“竹兒,她是不是餓了?”

“對對對,是餓了,定是餓了,常威,常順快去廚房熱了稀粥過來。”婦人催促道。

倆小孩趕忙跑了出去,婦人坐下來繼續哄著我,我想她不懂我的意思,而目的其一已經達到,我確實餓了,索性就不哭了。

看著他們夫婦緊張我的模樣,心裏一感動,想即便他們把我送了人,他們也是待我不錯的,隻是家中貧寒,實在負擔不起了,就憑這份心,我也該叫他們聲爹娘。

心動不如行動,我磨磨門牙叫道:“爹爹,娘……”

盡管發音不準,吐詞不清,他夫婦顯然被震到了,呆愣著看了我半天,我那叫一個悔啊,他們不會把我當妖孽吧,可我都長牙了,叫聲爹娘很奇怪?

有個俗語叫什麼,富貴險中求,對,雖不富貴,但因了這聲爹娘,他們把我給留下了。

娘說我的眼睛像明月,從此,司韶王朝便有了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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