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整個怡園都沸騰了,因為昨夜花魁林汐與一名男子同房共處了一夜。大家都有些羨慕那個男子,卻也開心花魁開苞之後,對外接客的日子。卻不巧,又傳來了,花魁贖身的消息。
高聽手裏拿著一疊銀票,直接甩給了房內正諂媚著笑著的老鴇,看了一眼旁邊的高辛越,便對老鴇說道:“這裏是十萬兩銀票,把林汐的賣身契拿來。”
高辛越看了看淩亂的房間,榻上橫七豎八的酒瓶子,一大早就接到高聽身邊的小廝傳來的消息,要他帶十萬兩去贖人,一來便見到這種場景。
一旁的林汐拉了拉高聽的手,道:“這麼多銀子,你怎麼還?你這呆子。”
高聽擺了擺手,拿過老鴇送過來的賣身契,示意老鴇出去,便把它塞進林汐的懷裏,道:“從今天開始,你便自由了。你不是有喜歡的人了麼?去找他,和他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林汐聽高聽所講,心裏不知是喜或是悲,手裏拽著高聽遞給自己的賣身契,她讓自己從此恢複自由身,這份情誼,如何能報?
這時高辛越道:“你一早讓我來,就是為了這事?”
高聽冷哼一聲,道:“你們男子自以為高人一等,女子淪落風塵已然難受,如今借你十萬兩贖人,你還不肯麼?”
高辛越隻得道:“不,我自然是肯的。之前我也想給替汐兒贖身,可你知道,作為高辛王族,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高聽見高辛越一臉無辜的樣子,知他也是無心。今日酒醒,腦子一下清明了許多,便道:“你不是讓我考慮那事麼?我考慮好了。”
高辛越一聽,開心道:“嗯,如何?你答應我了麼?”
高聽點頭道:“嗯。我答應你了。”語調不冷不熱,讓人聽不出高聽的心情。
聞言,林汐和高辛越紛紛看向高聽,林汐蒙著麵紗的容顏之下,掩蓋的是心酸。
而高辛越喜道:“真的嗎?聽兒!”他握著高聽的手,有些喜出望外了。
高聽下意識地抽開了手,淡道:“你盡快選個日子吧。”
高辛越點頭道:“如此甚好!我馬上回去準備!”說完,便走了。隻留高聽和林汐在房內。
高聽見高辛越已走,便頹然地坐在了榻上。她隻有自己先嫁人,才能逼得芸柔也嫁。
林汐也愣在一旁,方才這人才叫自己該和喜歡人一起,可她卻要嫁給他人。這自由身,又有何用?還是用她的自由,來換自己的自由。多諷刺呢?
二人又是靜默了一陣,高聽才開口道:“你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和我帶來的小廝先回我府裏暫住吧。我還有些事,先走了。”說完便要起身往外走。
高聽剛走到門口,卻被林汐從背後抱住了自己,高聽愣了愣,問道:“林汐,你這是做什麼?”
林汐抱著自己喜歡了三年的人,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淚,她道:“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
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你還不懂嗎?高聽?”
高聽愣住了身子,過了一會才回過身子,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此時的林汐已經摘下了麵紗,這是高聽第一次見林汐的真容,麵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此時卻是眼淚盈眶,讓人不由得多生憐意。
高聽伸手擦了擦林汐眼角的淚,歎道:“你該值得更好的。我先走了。”
說完便不再看林汐,咬咬牙,便離開了 。隻留林汐待坐在地上,默默地流著淚,眼淚滴在高聽為自己贖來的賣身契上,氳開了花。
向府。
高聽此時換了套淡黃長裙,長裙袖角處繡著一朵木蘭,肩上披了件雪白貂皮披風,融在雪景之中,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高聽走在向府的後院,這裏是通向芸柔閨閣的小院,以前,她們便經常在這裏跳舞吹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