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瑜可不相信給她這些隻是為了讓她知道,顧墨兮必然是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麼。
她給雲秀使了個眼色,雲秀會意,走到顧建康身邊。
顧建康一臉疑惑,他並未看見信件上的內容,不能理解為什麼母親突然變了臉色,他還等著母親教訓顧墨兮呢。
他剛要開口,看見蘇婉瑜臉色嚴肅,也不敢說些什麼,別看他平時囂張跋扈,實際上最怕母親發火,立刻跟著離開了。
雲秀帶著他離開了正屋,順手帶上了門,揮退周圍的下人,離正屋遠點。
她心裏也有些後怕,身為老婦人身邊跟的最久的婢女,那信件上的內容她也是能看懂的,心裏隻能祈禱大小姐大人大量,最好能把自己出言不遜一事給忘了。
屋內,等所有人出去了,顧墨兮才緩緩開口,“府裏的事務就不勞母親費心了,一會我讓陳大夫來看看,給您把把脈,開點安神的方子,母親安心養病即可。”
蘇婉瑜哪裏聽不懂她的意思,這是要收走自己手中的權利,還要讓自己配合她裝病。
她胸口起伏,呼吸有些粗重,她自打嫁進國公府以來,就一直掌管府中事務,掌權這麼久,說一不二已成習慣,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但想想自己的父親,和正處在上升期的哥哥,她又不得不妥協。
蘇婉瑜死死捏著手裏的帕子,心裏掙紮許久,終於呼出一口氣,答應了她。
反正他兒子已經是寧國公,等他長大有了功名,查清楚顧墨兮,這寧國公府還得是她說了算。
想到這,心裏總歸是舒坦了些,“明日我讓王管事將賬本給你送過去。”
“母親年事已高,操勞不得,此事宜早不宜晚,就今日吧。”
顧墨兮可不想給她搞小動作的時間,夜長夢多,還是早些處理比較好。
蘇婉瑜咬了咬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還是墨兮有孝心,那就照你說的辦吧。”
顧墨兮見到目的達成,也不想再跟她虛與委蛇,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門。
雲秀見她們出來,立刻走到一邊行禮,低眉順眼哪還有半點倨傲的樣子。
顧墨兮瞥了她一眼,笑眯眯道:“可要好好保養這一雙巧手。”
說完也不等她反應,離開的靜心院。
身後的晚荷隻覺得心裏暢快,瞧見剛才雲秀那一臉耗子見了貓一樣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想笑就笑,在本小姐這兒不用憋著。”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晚荷臉上是什麼表情,通過最近的一些事來看,晚荷是個忠心的,對於自己陣營的盟友,她不介意多釋放些善意。
“是。小姐真是厲害,今後在寧國公府,再也不用看其他人臉色了。”
晚荷知道自己這算是真正被顧墨兮認可了,心中的大石頭落地,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不少,麵帶笑意跟在她身後。
顧墨兮輕笑一聲,這才哪到哪,不過是一個背靠母家的國公夫人,若是連她都對付不了,談何替父親和大哥查明真相?
不過徹底掌控寧國公府也方便她布置眼線和人手,事情總歸是在朝著期待的方向發展。
“半個月後就是蕭王妃的生辰了吧。”
“小姐記得沒錯,蕭王妃昨日就派人送來了請帖。”
蕭王正是如今二皇子齊修風的封號,為人風趣幽默,最喜吟詩作畫結交文人,隻在朝中掛著個閑散的職位領著俸祿,從未聽說跟哪位朝中大臣走得近。
蕭王妃跟蕭王意趣相投,情深義重,出身不顯,也喜歡一些名家字畫。
她記得上次去總歸古玩鋪時看見過一幅前朝名家的山水畫。
“我們也該準備禮物了,去永歸古玩鋪看看吧。”
永歸古玩鋪內,周方正忙著叫人整理櫃子裏的古玩,李泓光倒是不可能再回來了,但卻留下不少爛攤子要處理。
“周掌櫃,又見麵了。”
他循聲看過去,隻見日光下顧墨兮臉部輪廓都透出瑩白的光,溫和無害,臉上帶著笑意打量著他。
周方連忙放下手裏的事,招呼著店裏的小二給她端茶倒水,一絲不敢怠慢,主動將冊子遞給她。
“這是鋪子裏古玩名單,已經清點了大部分,還請小姐過目。”
顧墨兮接過後漫不經心的翻看著,周方的能力還是不錯的,也能管好手底下的人,省去她不少力氣。
冊子裏記錄的古玩不少,她隻略略看了幾眼就放下了,“本小姐昨日看見一幅前朝陳澤先生的山水畫,今日可還在?”
周方應是,讓小二拿了過來。
顧墨兮打開看了看,她對山水畫並不算很了解,但仍能感受到其中的渺遠意境。陳澤的真跡經過戰爭已經不剩幾件,如此完整的更是少見是件難得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