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梵音捏了捏衣角,神色坦然,低聲道,“大大小小的鋪子算在一起,每日要虧上千兩銀子。”
“怎……怎麼可能!”柳茵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柳家家大業大,怎麼會混成這副模樣?”
“小姑當生意好做?”柳梵音睨著她,嘲諷一笑,“每日睜開眼睛,就要背負上千兩的虧損,若運氣好能堵上也就罷了,若堵不上也隻能自認倒黴。”
柳茵神色一頓,悻悻看向一旁沉了臉的隋剛。
柳維安沒那麼好糊弄,眯起眼睛,低聲道,“阿音呐,大伯一直覺著你是個好孩子,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副謊話連篇的樣子?”
話落,還別有深意的瞥了眼方許,“是不是……有人教你這麼說的?”
“你是想哄騙我們,將整個柳家的銀子都帶到夫家去吧?”柳炆也回過神來,滿臉怒色,“若你們家的鋪子真的在虧錢,你又怎會穿金戴玉?”
“若幾位不信,大可自己去鋪子裏拿賬冊子。”柳梵音不願再理會他們,冷著臉說道,“柳家的產業誰愛要誰要,隻一點,接了柳家,便要將我近日貼補的幾千兩銀子還我。”
此話一出,柳家三兄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先開口。
方許長歎一聲,麵上頗為惋惜,“我這兒媳婦就是太實誠了,才會落到如此境地。”
“若能像柳大先生一樣黑心就好了,每年除了十五兩的高價束脩外,還額外收學生們的午膳錢、床位錢、書簡錢……”
“你!”柳維安大驚,眼底滿是被揭穿後的慌亂。
方許移開視線,笑著望向傻了眼的柳炆,“像柳二先生一樣聰明也行啊,做得一手好賬,塞滿了自己的荷包又不叫掌櫃瞧不出來。”
柳炆老臉一紅,怒從心起,指著方許吼道,“我沒有,你少血口噴人!”
方許嗤笑,轉首望向柳茵,“又或者像柳夫人一樣能幹,跟著丈夫稱霸十幾個村子,每日不是在搶劫就是在搶劫的路上。”
柳茵眼前一黑,跌坐在地,滿目震驚的瞧著方許,“你…你怎麼……”
“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方許勾唇,眼睛微微眯起,“你們想著耍流氓,也要瞧瞧對手是誰。”
方許回眸望向知府,嗓音很清,“知府大人,您也聽見了,我方才的話句句屬實,手頭上也有證據,這三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好心,卻不過是打著溫情的名號,來行惡心之事。”
“還請大人做個決斷,我竭力配合。”
柳家三人慌了神,連忙開口解釋。
“大人,我們冤枉啊!”
“青天大老爺,這不過是她的一麵之詞。”
“對呀,我們沒……”
“肅靜!”
驚堂木砸在桌上,嚇了柳家人一跳,屋內瞬間清淨,再也沒人敢嚷嚷半句。
“本官都聽清楚了。”知府垂眸,定定望著柳家人,“你們幾人作惡多端,自己作孽不夠,想要強占人家的家產,還敢鬧到官府來,簡直狂妄!”
“柳氏之女柳梵音,雙親皆亡,唯剩一些家產,還要掏自己的荷包去補貼。”知府大怒,指著四人吼道,“四個有手有腳的大人,欺負一個孤女,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