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候,沈宜君如期而至。
晚膳極其簡單,倆人心思算是坦誠相見沒這麼多約束,不過就倆三小菜,更像至交好友。
沈宜君道:“安君該送去軍營了。”
林青鸞放下筷子,安君如今不過才四歲,送什麼軍營?
沈宜君挑了挑眉,戲弄:“不樂意?”
林青鸞道:“皇上會說笑,四歲稚兒如何能去軍營。”
沈宜君也放下筷子,隨意說道:“當年我也是稚兒就去了軍營。”
林青鸞想說你跟安君不一樣,可轉念一想都是同樣的年齡,有什麼不一樣?
非說不一樣,無非就是一個有爹娘護著,一個娘無用爹渣罷了。
她的悶聲便是無聲的反抗,可沈宜君這事鐵了心任憑林青鸞鬧脾氣也無濟於事,更何況林青鸞也不是鬧脾氣的主。
她最擅長的就是審時度人,既然改變不了不如把損失降到最低。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沈宜君便笑道:“你哄哄我,你哄哄我說不定我就心軟了。”
君王的語氣柔軟,狀若撒嬌,眼神裏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跟愛意。
林青鸞想狠下心腸,可終歸不忍心,她輕聲道:“陛下應該知道臣妾不擅長做這些事。”
她擅長的從來都不是撒嬌。
沈宜君卻是肯定道:“你擅長的。”
隻不過你忘了。
林青鸞不想再糾結於這些,她跟沈宜君兩個人就像兩根紅線,彼此糾纏著就會越來越繁瑣。
她的心,早就死在了沈宜君偽造信件內容的那一天,即使誤會解清,也無濟於事。
她轉移了話題:“榮家如今還有什麼動作?”
沈宜君麵色一瞬間沉悶,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我們之間除了朝堂跟政事沒什麼別的說的嗎?”
林青鸞:“有,安淮也不小了,不如陛下一起送去軍營。”
沈宜君:“?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林青鸞笑得開懷:“陛下也知道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呀,那不如說說為什麼送安君去軍營,可是跟榮家有關。”
沈宜君故作生氣:“你可知道你如今在參政。”
林青鸞明白了,這是不想讓她在討論此事,三番四次的岔開話題。
她也有些生氣,語氣就不免帶了些埋怨,等待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陛下若是不允許參政,那以往算些什麼?”
沈宜君被問的一愣,是啊,是他親手允許她參政的,甚至手把手教她。
經過李衡思一段時間的調養,沈宜君的臉色還是好看不少,但李衡思曾親口告訴過她:“沈宜君是心病,憂思過濾。”
簡稱,活生生把自己拖死的。
林青鸞放轉了語調,站起來,右手放在沈宜君的右手上,溫柔地說:“陛下,夫妻本就是一體。”
沈宜君苦笑。
若真是一體,何苦叫他陛下?
如尋常人們叫他一聲夫君或者換他的名不如更好。
可青鸞說的也有道理,現在不打算牽扯他,那以往牽扯她是何種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