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商量:“李衡思救了長若一事,恐怕要過些時間才能放出來。”
林青鸞懂的,她最善解人意了:“陛下,臣妾知道的。”
現在的情形,確實不太適合在公布,太平盛世下才能有的安穩,形勢動蕩不明,還是立求安穩才是真。
沈宜君有些愧疚,望著林青鸞清明的眸子不知該說些什麼。
林青鸞自己將話題轉了回來,笑著說道:“陛下不如在跟臣妾說說?”
說的是什麼,自然是安君進軍營的事,她覺得朝堂在怎麼動蕩,謝家在怎麼想做霸王,也不會再這個節骨眼上做出逼迫沈宜君退位的事。
更何況,她覺得謝家還沒有那麼有本事,她跟沈宜君都漏算的一點,是榮家破釜沉舟自甘為臣去輔助謝家。
若是早早發現,情況或許還沒現在這麼糟。
沈宜君道:“榮家不足為懼,難的是謝家,而謝家作為你的娘家,想要看他們在名正言順不過。”
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皇後娘娘入了宮就再也不跟自己外祖家聯係的道理,也沒有外祖家不跟大皇子二皇子的道理。
這是要對...謝家下手了。
林青鸞:“陛下已經想好了嗎?”
沈宜君:“你可是不願意?”
林青鸞笑了笑:“當日陛下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陛下若是再問第二遍,臣妾的回答還是一樣的。”
謝朝陽自從入宮以來,沈宜君一次都沒寵幸過他。
這太過難看,舅母入宮幾次明裏暗裏都在討好自己,她看著雖傷心卻也鐵了心。
一個有寵的妃子外祖家還是謝家,這不是什麼好事,謝世安送謝朝陽入宮就是送她去死大的。
沈宜君靠在林青鸞身上,長長的睫毛忽閃,白皙的臉龐在月光下倒影。
宛若謫仙。
沈宜君輕聲說:“青鸞。”
林青鸞回應:“陛下。”
“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要做的事你做不到,所求的求不了,你該怎麼辦?”
“盡力就好。”
就簡單的四個字,盡力就好。
沈宜君從她肩膀上移開,遙望遠方:“謝家也是在盡力,但是我不能拿你們去做賭注。”
林青鸞不讚同:“陛下若是因為想磨練宜君,臣妾自然沒有妄言,可若陛下是為了讓安君去躲,臣妾不同意。”
“為什麼?”
“為什麼?”林青鸞想了想。
她站著,沈宜君坐著,這個角度剛好倆者可以平視。
她道:“臣妾信你。”
因為信任,所以沒必要,沒說出口的是謝家不敢,若真的敢,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才跟榮家聯手。
四大家族衰敗的最大原因就是因為誰也不服誰。
更何況,若是謝家敢了,安君在軍營裏僥幸躲著活了下來,世人該如何評判他?
懦夫還是隱忍負重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