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拿了浴巾上來時，遲焱已經收起玉牌，安靜的坐在床邊看外邊。
光線落在他身上，勾勒了他乖巧平靜的神情，發梢浸在陽光裏，似乎鍍了金，暖洋洋的，閃著光。
她一頓，接著輕輕叫了聲：“阿焱”
他轉過頭，朝她笑了笑，溫軟又乖巧。
“笙笙”
時笙走過去，坐在遲焱身邊，將浴巾遞給他，溫聲道：“浴巾拿上來了”
後者沒接，伸手抱住她，微闔上眼，忽然說：“笙笙，其實在青丘，我們見過的”
時笙也抱住他，垂下眼，輕聲回：“我知道，那隻小狐狸就是你”
遲焱一愣，接著忍不住笑了，他問：“笙笙怎麼知道的？”
時笙答：“阿姐同我說的”
遲焱怔了下，接著又覺得理所應當。
也是，他要留在神界，時熙怎麼可能不去查查他的目的。
他垂下眼，抱緊了時笙，繼續說：“笙笙，我剛出生時，魔界祭司曾預言我定活不到百歲，你救我的那天，是我百歲生辰”
那天，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笙笙來了。
她不僅救了他，也打碎了祭司的預言。
“我本來想感謝笙笙的，但是見到笙笙之後，我忽然改變了主意，所以，我自己跳進了荷花池。”
時笙愣了下，眼裏劃過意外。
遲焱閉上眼，聞著她身上的冷香，繼續說：“笙笙又救了我，我想留下來，陪著笙笙。
可是，神的生命無限，而我不能修煉，注定短命。
我不想死，死了就見不到笙笙了，所以，我偷偷去翻了古書。”
卻沒想到在那遇到了笙笙，她也是去找疏通筋絡的方法的。
“那天，其實我很高興的，因為我知道了，笙笙也不想我死”
笙笙一直對他很好的，他剛住在清心殿時，即使她表麵冷淡，似乎對他並不在意，卻會在夜裏偷偷過來幫他蓋被子，會認真翻閱晦澀的古書，知道他沒有辟穀，也會叮囑靜心準備食物。
在課業上，笙笙也是認真負責的，其他方麵也是麵麵俱到，從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她做到了師尊該做的一切，從沒有什麼逾矩的行為，正真詮釋了那句：為師者當頂天立地
是他自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有了不軌之心。
可他的師尊光風霽月，清明正直，是人人稱讚的天才，他不想，因為自己，讓她被眾神非議，被六界唾棄。
他原本，沒有打算將這份情誼說出來的，他想，隻要能留在清心殿就好了。
“可，神界的風氣越來越開放，師徒戀的例子越來越多，眾神也沒有表現出抗拒的樣子”
他想，其他人可以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了。
他搖擺不定了好些時日後，終於決定要試試。
後來，過了很久之後，他發現，自己好像成功了，他的師尊真的對他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
“笙笙，娘親說你在禁地傷的很重，真的嗎？”
遲焱睜開眼，從時笙肩上起來，看著她微愣的眼睛，輕聲問。
他的話題跳躍的太快，時笙還在方才那個話題沒有出來，她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答道：“不算很重，都是些皮外傷”
遲焱知道，在她眼裏隻要不死，那都是小傷。
而且方才母親分明承認了，所以，他不信。
他想，沒關係，待會看看笙笙的記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