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焱是個想到做到的人,想到了要去看時笙在魔界的那段記憶,洗完澡下樓他就給顧修傳音了。

顧修聽完,頓了下,才回音:[阿焱,她是龍,皮糙肉厚,那些傷的確隻是些皮肉傷,傷不到她骨頭,隻是傷痕多了些而已]

傷不到骨頭,不代表見不到骨頭。

遲焱垂下眼,沒再堅持,隻是問他:[那方才的記憶還能繼續看嗎?我現在,情緒已經穩定了!]

顧修扯了扯唇,無奈回答:[晚上,現在不合適]

確實不合適,遲焱剛睡醒,就又睡,不免讓人懷疑。

[好吧]

遲焱顯然明白這點,雖然失落,卻也沒再堅持。

[對了,忘記和你說,方才那段記憶,是時笙去溫家三年後的。觀葉在外邊和人下棋忘了時間,一直沒回來。]

什麼!

遲焱錯愕的一頓,三年,也就是說這三年裏,或許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張了張口,正想問什麼。

顧修卻搶先開口:[這三年,嚴淮和祁奚時常去尋她,次數多了,她也把人家當成了朋友,雖然沒有那麼親近,卻也不差。]

遲焱抿了抿唇,看向身邊的時笙,她低著眸,在劃手機,眸光微微冷凝,眉目清雋。

默然一瞬,他問:[為什麼?]

父親曾經和他說過,神界的氏族位高權重,完全不需要討好每任神帝,反而是每任神帝要看他們的眼色行事。

可是,為什麼在時熙這邊,就不一樣了。

顧修笑了笑,淡淡道:[阿焱,你生的晚,不知道時寒和朔恒當初在氏族心裏留下了多麼重的威勢。

氏族畏懼他們,自然,也不敢和時熙反著幹。

時熙自己也爭氣,兩萬歲時便晉升上神,也隻比你和時笙慢一些,

她又是武將出身,在軍中威望極高。

政事上,手段也不弱,既不失賢名,也不失威名。

有這樣一個神帝,氏族不討好一些,等著喝西北風吧]

時熙和之前的神帝不同,她同樣是出身氏族,母親是昔日的神界戰神,父親也出身神族,是東海人魚一族數萬年來,唯一的王子。

如此顯赫的身世和出色的能力,完全不需要去看氏族的眼色行事。

她原本是被內定成時氏一族下一任繼承人,但她先當了神帝,時氏那邊,就讓她以此為曆練,先行熟悉管理事務。

就這麼說吧,在時氏眼裏,神帝這個身份並沒什麼用,頂多算個曆練。

在時熙眼裏當然也沒什麼用,她會當這個神帝,是因為時寒。

所有人都以為時寒是功成身退,自願退位回到龍族,可……

不知想到了什麼,顧修垂下眼抿了口水,掩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

遲焱沒有再問,心裏已經很清楚了。

時氏一族雖然不怎麼參政,但在氏族裏的地位,卻極高,在六界的名聲,也比其他氏族不要好太多,在各族那邊,也更有信服力。

甚至,他的父親,提起時氏時,也是滿口稱讚的。

他抱緊了時笙的胳膊,靠在她肩上,沉默不語。

有時候,身份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

遲焱忽然想,顧修能想到這些,那麼,笙笙的母親父親呢?

他們在離開前,有想到嗎?

顧修看穿了他的想法,扯了扯唇,臉色有些古怪。

當然是想到了的。

驀的,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眼底劃過一絲古怪。

但,時寒和朔恒都不是喜歡玩的神,突然外出遊曆,不是他們的風格。

這件事,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