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一個人在跌落雲端後,會徹底成為另一個人,盡管他那麼努力的不去成為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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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房間中昏暗無比,唯有浴室的暖光燈散發著朦朧的光影。

坐在幾乎冷掉的浴缸裏,江南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擦洗著自己的皮膚,蒼白瘦弱的雙腕吃力的拿著濕冷的毛巾,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彎曲弧度。

青年的眼眶,臉頰,唇色,以及皮膚,處處皆染著不同色澤的紅,是紅腫,也是白嫩的皮膚對主人狠辣動作的不讚同。

日頭一寸寸升上頭頂,浴室的門傳來哢的一聲,俞封閆昏昏沉沉的走進浴室,目光在接觸到浴缸中昏睡的青年時,腦袋清醒了許多,昨夜的記憶一點點的湧入腦海,俞封閆的臉色也一寸寸的冷了下來,那群人為了他的未婚妻之位,還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把江南從水中撈了出來,俞封閆在青年染血的皮膚上掃過一遍,眸色深邃的把人塞進了被子裏,十多年未見,這小孩竟還是這般討厭他麼?

從掉落一地的衣物中摸出自己的手機,俞封閆走進浴室,不多時,敲門聲響起,兩個保鏢走了進來。

俞封閆指了指床上的江南問道:“怎麼回事?”兩個保鏢相互看了一眼,動作整齊的朝著俞封閆彎下了腰,“少爺恕罪,昨晚您被約東萊酒店後有人來攔我們,我們意識到不對時您已經中了情毒,附近隻有一條紅deng街,迫不得已才……”

俞封閆眉頭一皺,這小孩怎麼會在紅街?小時候不是挺乖巧的?

“他是自願跟你們走的?”

保鏢道:“不是,他……”眼看保鏢支吾半天,俞封閆的臉色越來越黑,“你們強迫他的?”

另一個保鏢見狀趕忙道:“少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當時您的情況很不好,我們隻能這麼做,這位先生的手的確脫臼了,我們……”

不等保鏢說完,床上的青年囈語一聲,似是難受般的翻了個身,被子掉落大半,露出一身紅痕。

兩個保鏢低著頭不敢亂瞧,俞封閆走近,視線落在江南明顯扭曲的手腕上,扯過被子把人蓋好,“找件衣服來,去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刺啦刺啦的疼痛在身體各處展現著存在感,江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東西擦拭在自己的身體上,涼悠悠的,很是舒服。

長時間的不安讓江南瑟縮了身體,慢慢的蜷成一團,發生了什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累?

病床邊,俞封閆捏著手裏的棉簽,靜靜地看著蜷成蝦球的江南,抿唇,起身去了陽台,“我要的資料還沒查到嗎?”

電話那頭,一個男聲道:“具體消息還需要些時間,當前確定的是,江少爺在七年前就失蹤了,而江家隻有江夫人和江大公子一直在堅持尋找,這七年裏,江少爺所有的信息皆是一片空白。”

電話掛斷,俞封閆撐在窗口揉了揉眉心,失蹤七年毫無音訊,卻在紅燈區被他的人發現,是巧合?還是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