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太令人討厭了,花樣層出不窮。
她為難喬白羽,借著奶奶的關係進入傅氏,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他警告過,但她屢教不改,所以他更加討厭這個人。
可突然,她死了。
他以為她還在作天作地,可她卻來真的。
他當時怔住了,都忘了要去救人。
人死後,他從警局領走了薑去寒的遺物,一部丟在天台摔碎了的手機。
還能開機。
他接到了醫生的電話。
“你還能接電話,真的太好了,你沒出事吧?你可千萬別想不開,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你要是走了,我也有責任,是我無能,救不了你……”
後來,他才知道。
薑去寒抑鬱症很久了,長期服藥,長期失眠。
她跟自己說過,但他從沒有當真。
“傅嶼川,我病了,是抑鬱症,我不想活了,你能回來陪陪我嗎?”
“那你就去死,你死了我就信你是真的病了。”
他還說過如此惡毒的話。
他不知道自己這話是不是起到了刺激的作用。
反正,她是真的死了。
他找到薑去寒的心理醫生,醫生告訴他,薑去寒很痛苦,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潑得一身髒水,怎麼都洗不清。
所有人都不信她。
她沒有推喬白羽下樓。
沒有逼喬白羽脫衣服羞辱她。
那些人是想打她,她才還手的,可那些人倒打一耙。
別人說什麼傅嶼川都信。
唯獨自己說什麼都不信。
傅嶼川第一次開始相信她的話,實在人死之後,他在瘋狂調查她提起的每一件事。
得到的結果是……她沒有說謊。
後來,他不敢查下去了。
他害怕了。
生平,第一次有害怕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以前巴不得她消失,可現在如願了,她的身影又頻繁出現在麵前。
他出現了幻覺。
起床下樓,她會站在餐桌邊,笑盈盈的看著他。
“你起床啦,我做了養胃的小米粥,嚐嚐?”
喝多酒,胃疼的時候。
“你腸胃不好,就少喝點酒,應酬的事讓言謹給你擋酒就是了。我給你按按好不好,按按就不難受了。”
在集團。
“傅嶼川,我又談成一個單子了,你可不可以獎勵我,陪我吃個飯?”
在老宅。
“媽,嶼川對我很好,他可心疼我了。孩子的事……再等等,這個也是講究緣分的。”
他在慢慢了解薑去寒,真正的薑去寒。
越是了解下去,他的心就控製不住的疼。
他不想繼續下去了,不想知道喬白羽內裏到底是怎樣的人。
也不想知道薑去寒背了多少汙名,她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以前明明一眼就能看破的事,他卻當局者迷,都不願多深入調查一下,在他心裏已經給薑去寒定了罪。
如果有凶手的話。
他必然首當其衝,是第一罪人。
思緒慢慢回歸,他冷眼看向地上的女人。
“喬白羽,她已經死了,你滿意了?”
“我沒有逼她,是她自己跳樓自殺,鬧得人盡皆知,讓你背上罵名……”
“夠了,給我滾出去!別再來這裏,她最討厭你來寂園了,我怕你擾了她死後清淨。”
就在這時,門縫裏傳來了陣陣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