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注定是煎熬的,杜蘊識毫無頭緒地敲打,痛苦而沒有靈感。
好在旁邊那位給了她點動力。
但從側臉就能看得出他樣貌不凡,手指關節骨骼分明,簡單的棒球服外套被他穿出一種蘇感。
感覺有時候真的是很微妙的東西。
杜蘊識從未見過他,卻有種已經認識他好幾年的錯覺。
她真的是腦袋累壞了吧,不然怎麼看誰都熟悉。
“嗯?”
男生的聲音像是清泉,卻富有磁性,隨意說出的尾音似乎帶著鉤子。
杜蘊識在對方眼神看過來之前撤回了目光,她輕咳一聲裝作無事發生,將注意力放在自己完成一半的代碼上。
隻是耳尖卻悄無聲息地紅成一片。
男生轉過頭後,杜蘊識懊惱的用筆敲了一下頭,卻不料筆帽直接飛了出去。
不偏不倚剛好落到男生那邊的地上。
感受到旁邊打量的目光,杜蘊識尷尬地隻想找個地縫轉過去。
太尷尬啦,這下是徹底說不清了。
杜蘊識認命地彎下腰去地上撿,有一隻手卻先她一步將透明的筆帽撿起。
她一抬頭,正對上紀黎那雙幽冷的黑眸,裏麵有讀不懂的情緒在翻湧,像是巨獸要將她吞沒。
杜蘊識心跳有點快。
周圍的環境在那一刻模糊掉,無人知曉桌子下,一場筆帽交接儀式悄然發生。
指尖傳來的陌生溫度並不讓人排斥,反而帶著某種心安。
像是兩個人已經牽手了無數遍。
“...謝謝。”杜蘊識囁嚅著說
“沒事。”紀黎克製地開口。
目光下斂,長睫毛微掃下來,不似往常的疏遠冷淡。
他手指微微蜷縮,將剛剛碰到的部分握到掌心裏。
這樣...應該不算討厭他吧。
那為什麼不和他聯係。
想到這兒,紀黎的眸色黯淡下來。
時間慢慢地從右下角的鍾表間溜走。
咫尺的距離,兩個人心情各異。
彼此間像是隔了一層透明的玻璃,連空氣呼吸起來都帶著各自的甜蜜和痛苦。
*
“喂,妹妹你沒事兒吧!”
回去的時候,杜蘊識差點暈倒在地上,幸虧上官弘琪一把將她扶住。
“我...沒事兒。”
杜蘊識頭脹得發疼,圖書館那個男生的身影在她腦海裏閃過,連帶著許多她不熟悉的片段。
校園的主幹道、大巴車、漫天的星空...還有一箱金子。
對了,金子?
碎片像是一根穿風箏的線將混沌的記憶串聯起來,耳邊是上官弘琪急切地呼喊。
杜蘊識呼吸急促起來,整個人墜入一種不知名的暈眩。
嘴邊喂過來一杯溫水,沾濕了她的唇瓣,她想說她不渴,吐出來的氣卻虛若遊絲。
好丟人,大庭廣眾之下就暈了。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麼虛弱。
上官弘琪病急亂投醫,甚至都想過人工呼吸。
“反正又不是沒親過,我豁出去了!”
杜蘊識聽到這話瞬間睜開了眼睛,掙脫掉剛剛的溺水感,遊上了岸邊。
“OK,stop。”杜蘊識用手擋住,上官弘琪的嘴唇落在她手心,留下了番茄顏色的唇印。
杜蘊識環顧四周,是在學校的書店休息區,看樣子是上官弘琪把她扶到這兒了。
“你醒了。”麵前的人又驚又喜。
“嗯。”